然明白,他的确见过玉印,否则怎知玉质的好坏。可从他的措辞来看,似乎是对赠玉之人颇为在意。可究竟是为什么呢?
阚侃见她眸光转暗、讷然不答,又开始反省自己的语气太过冷淡疏离,缓缓从衣兜里掏出那方温热的玉印,在她面前摊开掌心。
“既然珍惜,就小心收好吧。”
那一方和田白玉印章莹润光洁,衬在他的手掌上,仿若融为一体。无怪乎君子如玉,贵其雅之。她不由得看得痴了,久久没有伸手去接。
阚侃又把它往前递了递,语调和缓地轻声道:“逍遥。是取自《逍遥游》么?”
高菲微微睁大眼睛,“你……你怎么知道?”
“猜想。”
她接过玉印时,指尖不经意间轻划过他掌心,恰似那晚在列车上初遇赠药之时。他的手指留恋般轻轻一勾,手掌在空中凝滞片刻,这才慢慢收回。
他们一同下车走向咖啡厅。高菲在店门口转身看着他,微微颔首道:“今天真是麻烦你了。就送到这里吧,一起进去怕是不太方便。”
阚侃抿嘴而笑,“没有不方便,我在这里也有个约会。”
高菲怔了一下,听他这么说,不知心中是怅然抑或释然,只扯出一丝略带伤感的微笑。
“那么,好吧,”她轻舒一口气,“不知哪方的人会先到?”
“多半是我的运气好吧,”他意味深长地笑了,转身为她拉开店门,“高小姐,请。”
许久不来,店内似乎已装饰一新。高菲仰头望向造型精雅的北欧枝型吊灯,又低眸看着光洁可鉴的实木地板,店内的许多小装饰也用心精巧,感觉比上大学那阵子更具网红气息了。犹记第一次来到此处,我和廖康成刚开始拍拖。可如今……
忽然,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微笑着迎向阚侃。
“侃哥,今天来得这么早?终于不用加班了哦,这是不是在拍拖的节奏啊?”
听到这熟悉的调侃声,高菲的身子陡然一颤,却没有勇气转向说话之人,忽听阚侃在身后半开玩笑似的说:“明成,突然前来叨扰,不会给你添麻烦吧?”
“哪里的话?今天我本来也要看店的。”廖明成略一偏头,视线便已越过阚侃,注视着他背后的娇俏身影,随即诡秘地一笑,“呦呦呦,不会真让我猜对了吧?这位是?”
高菲把心一横。该要面对的总归逃不掉,既来之则安之吧。
她缓缓转过身去,直面一年未见的老熟人,故作轻松地微笑道:“老同学,别来无恙?”
廖明成早从哥哥康成那里得知,他在下班途中偶遇前女友高菲,当时还以为是错觉,后经打探才知她确已进入jt高科,在阚侃手下做hr。然而,此刻见她忽与阚总同行而至,毕竟出乎意料,饶是深经历练的廖老板也一时语塞。当年,她与哥哥闹到那步田地,怎么还敢来我这里?
不过,店家总归是要开门迎客的。廖明成将唇角微微一提,“原来是你。好久不见。”
阚侃从他们的四目交汇中察觉出一种讳莫如深的尴尬,于是轻咳一声。
“对啊,我都忘记你们是校友了,好像还都是商学院的高材生哦。”
“不敢当。”两人异口同声的谦辞甫一出口,空气仿佛骤然凝滞了。
须臾,明成随机应变道:“你们二位,都是来找我的?”
“我来找老弟你叙叙旧,这位高小姐么,”阚侃的眸光轻轻撩向她,“她是来相亲的。”
“原来是相亲。”明成眼中似闪着几分不屑。
高菲不禁默然垂首。此刻,骤响的手机铃声恰替她解了围。
“喂?哦……你已经到了?”她放眼望向窗边的双人桌,果见有人举起手机,满面春风地微笑着招手。她挂断电话,转向他们柔声低语:“抱歉,先失陪了。”
阚侃目送她款步走到桌旁落座,顺带瞟了一下她对面那个邻家大男孩似的人物,与她无意间回望的视线轻轻一碰,旋即收回了目光。
“明成,咱们也找个地方聊聊吧。”
☆、旧情
两人并肩向咖啡厅后部走去时,明成语气颇为亲切地问:“翁老师一切安好吧?我很想念她。”
阚侃的养母翁兆兰曾是廖氏兄弟的中学语文老师,品性温婉贤淑,待人宽和厚道,讲课旁征博引,常使学生们如沐春风,如饮甘霖。廖明成对其印象极深,尊崇备至,却只道她是阚侃的生母。这也不足为奇,就连阚侃本人都是25岁时才意外获知身世的真相,更遑论他人。
“母亲一切安好,最近刚刚退休,喜欢在家侍弄花草,怡情养性。她时常惦念你们兄弟俩,上次回去探望时,她还和我讲起你们上学时的乐事。你们毕业以后,母校不断翻新,又扩建了不少,欢迎你们有空回去走走。”
阚侃既感念养母二十余载的春晖之恩,实是寸草难报,又感慨她桃李满天下,终能安享桑榆之乐。不知不觉间,两人已踏入明成那间布置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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