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似幻的现实。当看到来电显示的联系人时,她着实吃惊不浅,略为慌乱地掏出耳机塞上,这才按下接听键。阚侃微微侧目,却没有做声。
“你在哪里?”
彼端熟悉的声音听来冷淡僵硬,显得克制而压抑,仿佛有一股无名之火压抑于胸,正在左冲右突地寻觅发泄的出口。
高菲抿了抿发干的唇,随后低声回答:“车上。”
“柯耐不太舒服要早睡,怕你忘记带钥匙,发了好几条信息给你,为什么不回复她?”常轼略微提高音量,似乎有意替柯耐鸣不平。
“我……刚才在忙事情,确实没有看见,”她小心地嗫嚅着,担忧一言不合便会激怒一头即将发飙狂吼的狮子,“对不起。我这就联系她。”
电话那端沉默几秒,语气渐转为低沉,“不必,我已经让她先睡了。如果你真没带钥匙,备用的那一把就藏在……你知道的那个地方。”
这次轮到高菲沉寂无言了。你知道的那个地方——曾是他俩之间再熟悉不过的暗语之一,埋藏着重逢后谁都不愿触及的过去。然而,此情此景下听来却显得有些生分,令人思之蛮不是滋味。
“喂,你还在听么?听明白了吗?”他略显不耐烦起来。
“嗯,明白。”
常轼轻舒一口气,幽幽地说道:“记住,总让别人替你担心,这样不好。”
高菲凝视着早已变暗的屏幕,仿佛石化掉一般,许久没摘掉耳机。
“完事了?”阚侃试探般地轻声问。
“嗯?噢……”在慢了n多拍后,她终于扯下耳机,随手塞进挎包。此刻,一个轻巧的小东西刚好从包包的外侧口袋滑落到车座上。她脑中仍盘旋回荡着常轼方才那番话,对此竟全无察觉。
我固然理解柯耐的担忧,她的确是个愿意设身处地为人着想的细心女孩,但她完全可以自己打给我,为何是常轼呢?让别人替你担心,他所谓的“别人”指的是柯耐,还是也包括他自己在内?你知道的那个地方。为什么要再次点醒我?为什么……
“你还好吗?”
神思恍惚之际,她忽听阚侃这样问,只敷衍地随口应着。
“你不用跟人联系了?”boss稍向她这边瞄了一眼。
“嗯?”
高菲迅速回忆着,通话时她的确曾说要联系柯耐,后来常轼告知她不必,阚侃隔着耳机自是不知情的。boss大人正专心开车,居然还帮我记挂着这种小事?
“哦,现在没必要联系了,”她低声答道,略顿了一下,“谢谢你。”
“客气了。”
其实,对气本属人之常情,可我今晚似乎已经很不客气了呢!既已接受他的热心帮助,又由他开车送回家。高菲啊高菲,你今后要如何面对阚总……她再次忆及列车上那一晚,假使人生当真只若初见,也许的确会很美好吧?
想起他将那只不起眼的小瓶珍视地置于电脑旁边,又猜到是他将原本盖在自己脸上的书册移开,高菲心底不期然地滑过一股暖流,就连窗外呼啸的寒风似乎都悄无声息了。
银白色座驾在某个半新不旧的小区门口缓缓停稳。高菲羞赧地低眉道:“今晚真是麻烦你了。”
“走进去还远吗?”他指了指铁栅栏门。
高菲赶忙摇头摆手,“不远不远,很快就到。那就谢谢啦。明天见!”
“别忘了,明天我会约闻倩一起吃早饭。你确保在8点之前物归原主,放在她电脑屏幕左侧。”阚侃犹似交代公务般严肃认真,高菲则谨记在心。
她挥手告别,朦胧的倩影渐渐隐退于凉凉的夜色之中。阚侃徐徐收回凝望的视线,唇角先是轻轻一松,继而微微上扬。他刚要启程返家,余光却瞥见副驾座位上掉了个白色的小物件,于是伸手拾起,凑近细观。
他不看则已,一睹惊心。那枚玲珑剔透的小小玉印,出乎意料却又清晰无误地镌刻着“逍遥”二字!难道是她?!怎么可能是她?!
阚侃捏着玉印的手指开始发颤,继而将它整个没入掌心,手肘支于方向盘上,以拳头抵住前额。他的呼吸愈发急促,心脏好似一时抽紧欲痛,一时喷薄欲出,难以抑制地被伤痛和欣快交替碾磨与撕扯。
我曾是多么期盼高菲就是列车上的蒙面女子!倘若她当真是那个人,为何车票上却是柯耐的名字?然而,最令人痛苦纠结的,莫过于他无法漠然无视的另一件事:令他魂牵梦绕的那个女孩,却在睡梦中呼唤“常轼”的名字……如果那人真是柯耐,作为亲密爱侣的鸳梦一场,原本也无可厚非。可若是换作高菲,究竟那只是她痴心一片的单恋,抑或其中另有隐情?
阚侃,你的计划究竟还要不要为她执行?
翌日清晨,闻倩正要开车去公司,却意外接到他的信息:好久没有共进早餐了,今天是否方便?顺便有事相商。
基于总裁闻敬天的平等理念,jt的餐厅并未单独划定高管用餐专区。从理论上讲,全体员工均有机会与dà_boss们同桌共食,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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