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劈头盖脸打在她身上的冰冷雨珠,这苦痛可以鞭策她,永远不要忘记过往,永远不要忘记教训。
颜未染将埋在掌中的脸抬起来,眼泪已经擦干,她面对着卫泽希,平静得近乎冷静:“所以你明白了吗?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无论面对多少困难,我一定要把我和老师的品牌做出来。我要让所有人记得老师,我要向那些仇人讨还欠我的、欠老师的东西。这是我在这世上安身立命的唯一办法,也是我今生今世,无法卸下的责任。”
她异常沉郁锐利的双眼,让卫泽希想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咬紧牙固执复健的模样。
那时候的他在心里想,为什么不柔弱一点呢?一点都不可爱。
而现在他,在心里想,为什么不柔弱一点呢?这样的话,她就能靠在他的肩膀,让他紧拥住哭泣的她了。
他是真的很想很想让这个始终倔强固执的女子,能够将重担卸在他的肩上,露出轻快活泼的模样。他想那一定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景象。
面前全身湿透的颜未染,那过分纤瘦的身体,微微打了个寒噤,在雨中摇摇欲坠。因为心中那种难以名状的悲恸,所以卫泽希忽然不顾一切地张开双臂,紧紧地在雨中抱住了她。
她肌肤触手冰凉,在他突如其来的拥抱中,身体顿时僵直了一下。但卫泽希那温暖的身体,又让她在瞬间虚弱下来,全身所有的力气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连挣扎的、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
她一动不动地被他抱在怀中,大脑一片空白,忽然觉得整个人虚弱极了。
像是梦,又像是幻觉。她被他紧紧抱在胸前,脸颊贴在他温热的胸膛上,感觉到他的呼吸,在自己的耳畔急促缠绕。他用的香水那么淡,佛手柑、香木橼、橘、柏与烟草琥珀的香气,混合成奇异的青木香,在她身边沉浮。
和那个人完全不一样的香气,和那个人完全不一样的动作姿势。不同于当初那人温柔而包容的姿势,卫泽希一手扣紧她的背,另一只手箝住她的腰,灼热的气息,强势的拥抱,将她紧紧围住,是几乎令人动弹不得只能顺从的态度。
突然之间,她的眼泪就和雨水一起流了满脸。
去年春日,她在医院醒来,感受到全身那种剧痛的时候,已经发誓今生今世永远不会再对别人心动,发誓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依靠自己,一步步走下去。
可今天,她去和辜总见面的时候,最后发给卫泽希的那条消息,却正是她在软弱时,下意识去追寻自己最想要依赖的人。
而在被拒绝的时候,涌上她心头的遗憾,也不只是没能找到合伙人的难过。
那么对现在的她而言,卫泽希予她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
她理不清头绪,茫然虚弱中,只觉得眼前的灯光紊乱,满街的霓虹灯光在眼前渐渐昏暗了下去。冰凉的身体也终于失去了最后支撑自己的力量,软软地倚靠在了卫泽希的怀中。
卫泽希感觉到她的身体软下来,心头还未来得及欣喜,低头一看她闭着眼睛气虚无力,这才慌了。他扶住虚弱倒下的颜未染,看看面前越下越密的雨,低低咒骂了一声,赶紧抱起她就往自己的车跑去。
六十一 特定的特殊的人
卫泽希带着昏昏沉沉的颜未染,心急火燎地赶到最近的医院挂了个急诊,扶着她去看病,结果换来的是医生的一顿训斥。
“你们年轻人啊,就是不懂事!你看看,身体素质这么差还不注意保暖,大晚上的跑去淋雨!要浪漫不要命了?!”医生量了颜未染的体温,在查看一下症状,训了他们一顿后,干脆利落地给开了两包药,打发他们走了。
卫泽希无奈地带着颜未染出了医院的门,送她回家。车还没开出多久,颜未染已经迷迷糊糊地在后座睡着了。
他有点担心,把车在路口停下,解开安全带,探身去看后座的她。路灯光透过满是水珠的窗户,斑驳地照在她沉睡的面容上,他看见她在梦里也依然紧锁的眉头。偶尔,她的唇轻微地翕动,毫无血色的微干唇瓣,让他特别想俯头过去听一听她呓语的声音。
他看看前面的红灯,抬手去摸了摸她的额头,担心惊动她,所以他尽可能轻地撩开她的湿发,用手掌覆盖着她那光洁的前额。
感觉似乎有点低烧,但他又觉得可能是自己的手握方向盘所以冷了,烦躁地嘟囔着“这怎么可能摸得出来”,转手打开了暖气。
等送她到梧桐街一看,那片区域全是黑压压的,不但所有住宅的灯都灭掉,连街灯都没了,跟世界末日似的。
卫泽希把车开进了小街,也顾不上会不会再有一辆三轮冒出来刮擦他的车,停在颜未染工作室的门口后,下车去拍门:“潘朵拉,潘朵拉!”
拍了半天没任何动静,雨下得越发急了,豆大的雨点直往屋檐下飘,他在车里好容易开始干燥的衣服重新又打湿了。他气急败坏地给潘朵拉打电话,一接起来就劈头盖脸问:“你在哪?!”
“卫少你大半夜的找我干哈?”潘朵拉那边传来轰然的喧闹声,那音浪差点透过话筒把这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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