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降临,清冷的月光从高窗内撒入了进来,牢房内渐渐有了光亮。
裴德胜说完后,裴清砚便起了身,打算离开这个地方。
裴德胜露出了一个笑容,多年来十分少有,毕竟在裴清砚的记忆当中,他的面目总是狰狞的,对自己不是毒打就是算计。
“这些,就当……就当是送给你和慕儿的新婚贺礼。”
裴清砚什么话也没有应,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
马车辘轳前行,迎着车顶的月光。
天空一片阒黑,仿佛是被墨汁给染过,只剩下那一轮的圆月照耀着四周。
苏慕晴虽然托了苏映晗帮她找房子,可今日苏映晗去了外祖范家,他应当还没有时间做这件事。
还好身旁有裴清砚,他似乎早早的预料到了这一点,已经为谢瑜君找到了个落脚的地方。
小院不大不小,院子外还种植了许多的菊花,在秋天里开得热烈灿烂,苏慕晴扶着谢瑜君走了进去,闻到了满院的花香。
内屋被布置的温暖安逸,十分适合住人。
苏慕晴露出一个笑容:“娘,可算是逃出裴府那种地方了,这院子你喜欢吗?”
“怎么会不喜欢?”
谢瑜君原本就生着病,仅仅是这么几步路,就已经累到气喘吁吁。
“娘?你病得这么严重,今日怎么还非要去天牢那种地方?”
谢瑜君眸光微闪,有心要隐瞒:“裴公公总算关照了我们母女,见他最后一面也是应当的。”
苏慕晴眉头紧蹙:“他那样的人,不值得同情。”
谢瑜君只无奈的看着她,眼皮都在打架了。
看她这么累,苏慕晴只得扶着她睡到了床上,甚至等不及朝苏慕晴说什么,谢瑜君便陷入了沉睡。
苏慕晴隐约间察觉到了不妙,就算谢瑜君的身子不好,也不至于差到如此地步。
她退出了屋内,流玉和裴清砚都在廊下等着她。
月光犹如银霜一般,披在了裴清砚身上。他的身影挺拔得犹如外面那些郁郁葱葱的青竹一般,风吹动了他的发丝,外面的竹影摇曳,阴影全都打在了他的身上。
“今日太晚了,流玉,你好生照顾小姐回苏府。”
流玉没想到裴清砚会提到自己,身体都不由一颤。
她对裴清砚报有畏惧,是亲眼看着他从木讷寡言成长成现今的模样。
大概……之前就是伪装吧。
流玉不敢违逆裴清砚的意思:“是。”
苏慕晴方才有些脱力,正倚靠在廊下的栏杆处,外面是一片金黄的菊花,层层瓣瓣,婀娜生姿。
流玉望了过来,这一幕让她眼底满是惊艳。
虽然在小姐身旁伺候了许久,她还是会时常感到惊艳:“小姐,这么晚了,再不回去夫人该发怒了。”
苏慕晴站起身,今日到处颠簸,也该回苏府了。
只是她仍旧有些担心谢瑜君,裴清砚明白她的意思:“放心好了,等天一亮我就派人去给谢姨找大夫。”
苏慕晴朝他露出一个笑容,犹如黑夜之中的点点繁星,熠熠生辉:“嗯。”
裴清砚送她上了马车,在马车下站立许久。
徐成从暗处走出,一身黑衣几乎要和这黑夜融为一体。
“没想到裴德胜会把他培养了多年的耳目告诉我们,也不知是真是假。”
“是真的。”
徐成微怔:“公子如何确定?”
裴清砚收敛了眼底所有的柔情,表情瞬间变得淡漠至极,仿佛除了苏慕晴,他对周围的事物皆不关心那般。
“我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不过。”
徐成朝他抱拳:“还是公子有远见,冒险带着谢瑜君去见了裴德胜。”
裴清砚却自嘲的笑了笑。
“这件事情,却不是我算计的。”他一步步的朝着屋子里走去,“父亲那是触了谢姨的逆鳞,他若不动慕儿的心思,怕也不会沦落至此。”
徐成继而打了个冷战。
原以为最柔弱的谢瑜君,一出手竟这么厉害。
徐成朝那辆马车望去,如今已经行驶到极远,很快就要驶出目光范围外了。
他所知的苏小姐,不过是个孤苦无依,甚至不惜女扮男装护下娘亲的女子,沈兰这样待她,想让她陪葬,甚至后来还成了太监的继女。
明明前几个月还是如此,现在却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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