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好吃好喝地养了几天,木舒觉得自己身上的肥膘逐日增长,懒癌更是病入膏肓。
唯一需要严正以待的时候,就是自己此世的家人前来看望自己的时候,木舒除了沉默,就是要开始从细节上修改他们对自己的印象。
演戏能演得了一时,却演不了一世,一直演着戏,人心隔着肚皮,不仅自己心累,久而久之还容易变得孤僻且多疑。再说了,原主那样的性格木舒也实在学不过来,唯一能做的不过是潜移默化,让以后的家人习惯自己的性格了。
木舒看着镜子里皮肤冰白如玉,面容姣好精致的女娃娃,心里有些犯愁。不知道为什么,这具身躯的容貌跟上辈子的她长得贼像,只是不知晓是不是加了个九阴之体的缘故,一身皮肉简直堪称冰肌玉骨,颜值不知道高了多少个档次。按理来说,容貌变美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好事,但是木舒看着镜子中美得毫无人气的女娃,就觉得心里直冒冷气。
就好像,隔着镜子在看另一个人一样。
而几天下来,木舒明敲暗探地打听出不少消息,更是觉得自己摸不着头脑——这个叶家的七小姐闺名叶木舒,除了多了个姓氏以外,名字和她一模一样的。一样的名字,一样的容貌,整个藏剑山庄的人却都似乎没有发现不对头之处,这让木舒难免有些毛骨悚然。
她不相信原主会和她长得一样,还那么巧合都正好叫了木舒。而且比起叶家几个或清俊或魁梧或殊丽的子女,木舒的样貌真可谓是格格不入——倒不是说她上辈子长得丑,实际上她的容貌相当不错,长而柔顺的黑发,略微带点婴儿肥的娃娃脸,猫儿似的眼睛娇憨可爱,看上去乖巧极了。但是这么一副上辈子软萌可爱得让忍不住揉搓的样貌,怎么看都不该是出现在叶家的。
而杵着她这么一个鹤立鸡群的变异品种,居然没有一个人怀疑她的血缘关系?仿佛她就是原主一般理所当然。
总不会是那个系统当真这般一手遮天,将所有人的记忆都修改了一遍吧?
只是这般作为不仅没让木舒有一丝半点的安全感,反而愈加忐忑了起来。唯恐害怕哪一天有人发现不对头之处,将她这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给拖出去斩了。人生本来就已经如此艰难,还要活得胆颤心惊的,真是让人心烦。
木舒正一边思念自己上辈子的亲人,一边烦恼着应该如何解决眼前的问题时,大宇宙的恶意再次对她下了死手,让她再也不用烦恼了。
杭州本就是水乡之地,时不时就要下一场绵绵细雨。换作其他时候,木舒或许会倍感惬意地欣赏江南烟雨伞如鱼的美景。但是此时一下雨,呼吸中都糅杂着湿凉的水汽,木舒却面如白纸,满脑子只剩下“卧槽”两个字。
腹部宛如被软刀子割肉般的疼痛,一阵阵的疼漫了上来,脑海中顿时一片漆黑,只有那种痛感,却无力去思考。这种感觉……真的是只要是个女人都挺熟悉了,木舒惨白着面色熟练地爬上床,平躺下来,将手心搓热然后敷在腹部。即便如此,仍然疼得理智全无。
她总算知道系统欲言又止的痛苦是什么意思了——尼玛一下雨就痛经似的疼,难怪原主要跑路呢!这谁尼玛受得了啊!
疼痛虽然等级不同,但是也分种类,就好似被人拧了一下的疼和不小心踢到椅子的疼是完全不一样的。而阵痛,是刚刚好卡在人忍耐的极限上但是偏偏极其难熬的疼。从不痛的时候,痛觉一阵阵的漫上来,到达将要崩溃的点,又一点点的缓和下来。都说软刀子割肉最是疼痛,木舒觉得女人的苦楚大半都要归结于此,一年十二个月,一个月四五天都要这么痛着,可非苦不堪言吗?
木舒尝试着转移注意力,但是奈何力不从心,剧烈的痛楚让她也产生了几分惶恐,半昏半醒的脑子几乎是一片空白。她几乎想要尖叫,但是疼痛只能让她张了张嘴,发出无力的轻嘶声,恍惚间以为生命都要走到了尽头。
叶晖、叶炜和叶蒙前来探望小妹时就正好看到了这一幕,那个一直很活泼骄傲的女孩儿此时正一脸惨白地躺在床上,额角冷汗津津,眉头蹙得很紧,微微张着嘴似乎想要呼救。她一只手捂住腹部,一只手却无意识地死死揪住了自己的衣服,仿佛在强忍着可怕的疼痛,以至于她整个人都微微痉挛着,像是紧绷的琴弦,下一秒就要承受不住压力而就此断裂。
“小妹!”三个大男人顿时慌成了一团,叶晖跑到床边,却不敢碰她,只能伸着手不知道如何是好。叶炜倒是最先反应了过来,转身就朝外跑去。而叶蒙却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独自一人抓心挠肺,甚至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木舒痛得昏昏沉沉的,隐隐约约听见有嘈杂的声响,跟蜜蜂似的嗡嗡嗡吵得人心烦。她痛得浑身颤抖,几乎是崩溃般地大喊“不要吵了”——她以为自己喊得很大声,但是实际上,她只是虚弱地动了动嘴唇,低低地呢喃出了这一句话。
但是四周的声音瞬间就消失了,这让木舒昏沉的大脑稍微好过了些许,眼睛也迷迷糊糊地睁开了一条缝。灰白的色块之中突然闯进来一抹墨色,随即扑鼻而来的就是苦涩却清雅的药香。她觉得自己的身上一凉,有什么凉刺刺的东西飞快地在她手脚脖子上扎了好几下。
木舒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瞬间就飙泪了——这世上居然有如此丧心病狂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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