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莹一夜都没能睡安稳,第二天早上起来,眼睛下面乌青一片,让冬寻和巧丫念叨了许久,就连顺子婶都劝她搬回去睡算了。
“这大冷天的,折腾什么?”薛莹有些恹恹地打了个呵欠,“我没事,就是昨天晚上看书看入迷了,睡晚了而已。”
“所以说还是让我跟巧丫守夜比较好,好歹能看着你一点啊。”冬寻道。
薛莹无奈:“我没事,今天中午多睡一会就好了。反正这大冬天的也不能出去,一天到晚都在窝在床上,晚上少睡一点又有什么关系?”眼看冬寻还要说话,她连忙打断,“好了好了,我都决定了的事情,你们就不要再多说了。”
冬寻和巧丫无奈地对视了一眼,然后巧丫道:“我去煮些桂圆百合汤水,小姐喝了之后可能会感觉好点。”
“乖。”薛莹赞赏。
冬寻跺脚,也只好无奈地转身干自己的活去了。
薛莹这才有空看向床那边,围栏已经绑好了,绑住正活力四射地使劲用四肢拍打床面,断断却没有跟着一起玩闹,而是瞪着一双漆黑深邃的大眼睛与昔昔对视。
“你们娘俩都这样多久了,眼睛不累啊?”薛莹过去,在两人之间挥挥手。
断断发现她来了,那严肃的表情顿时破功,咧开嘴露出只长了小米粒的门牙,笑的见牙不见眼的,伸手求抱抱。
薛莹伸手抱他起来,昔昔担心她年纪小气力不够,忙伸手扶了一把,没想到薛莹转身就示意要将断断递给她:“你抱抱他呀。”
昔昔缩回手,神色有些阴郁:“我一抱他他就闹,不舒服。”
还有这事?
“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薛莹不解。
昔昔别开脸没说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薛莹抱着断断坐下,问昔昔:“昨天晚上你也没睡好吧?”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为什么会睡不好?”昔昔冷着脸反问。
“我没说你是因为担心睡不好呀。”薛莹低头逗断断,十分淡定,“你这不是不打自招了吗?”
“我对那个人……没什么感情。”虽然从血缘上说,那个人已经是她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断断之外最亲的那个人了。“倒是你,你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会那么担心他?”
“我担心的不是他,我担心的是整个疆北战区。”薛莹叹气,“虽然大家都说大固十分强盛,而且是天定的礼仪之邦,但从只言片语中也不难看出,自盈帝继位之后,大固实行的乃是军事收缩的战略,四方的防线并不安稳。而与此相对的,北原国这些年扩张极为迅猛,国力正盛,乃是一只伏在大固头顶的猛虎,随时会张口咬人甚至将大固拆吞入腹。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并不在意谁当皇帝这种事情,只是……”
“只是建安侯府毕竟是大固的贵族,一旦北原国入侵,改朝换代,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将会变成泡影,堂堂侯府小姐,很有可能会沦为平头百姓,甚至满门抄斩,对吗?”
薛莹想了想:“可以这么说吧。反正,我不想要现在这种安逸的生活被破坏。”
“幼稚!”昔昔表示不屑。
“确实幼稚,毕竟这种国家大事,又岂是我这么一个小女子能左右得了的呢?说白了,我们都不过是随波的浮萍,是福是祸,全由上天安排。只是我毕竟是个自私浅薄的人,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还是希望能做些什么,避免自己那么快地就陷入深渊。”
“佛祖难道没有教你看破贫穷与富贵吗?你在感孝寺都修行了些什么东西?”
“我……”薛莹支吾了一下,然后十分不好意思地承认,“我悟性太差了,还没进入到可以修心的阶段呢。”
昔昔带着鄙夷白了她一眼:“浪费。”顿了顿,“那,感孝寺那位,没说什么吗?”
“她都不愿意见我。”说起这个,薛莹又郁闷了。
“其他人就没透露过什么?”
薛莹摇头。感孝寺里的生活极为枯燥乏味,旁边都是些按照规律修行的出家人,虽然身边有一个多话的明法,但似乎也没能八卦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两人沉默相对许久,直到断断受不了这有些沉重的氛围,抗议着要回到床上跟绑住玩,昔昔才回过神来:“那个人是病死的,这时候就算没死也病入膏肓了。反正我们也做不了什么,只能静观其变了。”
“今天早上我本想让巧丫给合安婶传信的。”薛莹把断断放回床上,皱眉,“但你说得对,现在貌似……已经晚了。”
昨天晚上那个无缘无故碎掉的杯子,就是预兆。
看见断断回来,绑住高兴地扑了过来,可是还没碰到断断,断断已经往后一倒。薛莹虽然在跟昔昔说话,但一直都在关注两个小孩的情况,见状连忙伸手扶住他。
断断抬头冲她笑了一下,然后低头有些茫然地摸摸自己的脸。绑住没再动,停在原地歪着脑袋看了断断半晌,突然尖叫起来,指着断断的脸哇哇大哭。
薛莹正奇怪着,断断再次抬头看她,而这一次,她吓得手上一软,差点松手让断断倒了下去。
只见断断的鼻子下面流出了猩红的血液,血液被他抹开糊了一脸,看起来格外狰狞。
“断断!”昔昔冲过来,惊慌失措地想要伸手摸断断的脸,却停在半晌,整个人濒临崩溃,“怎么会这样?刚才还好好的,刚才还好好的……”
绑住中气十足而又十分凄厉的哭声惊动了大家,顺子婶、孙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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