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到时候,我不会死的。”
薛莹抽噎两下,抓住他的手:“那你回安京城做什么。”
“我想再求一求他们。”
薛莹抬起眼睛,适应这里的黑暗之后勉强能看见他如冷星般的双眸,哑声问:“求什么?”
“求他们别杀我。”
薛莹鼻头酸楚:“谁要杀你?”
“我的亲人。”火炉慢慢松开手,“在这方面我就像是乞丐,不管被伤害多少次,都还是会忍不住祈求怜悯。他们想要我死,可我想活着,我必须活着。”
薛莹遍体冰凉,就像被薛骐惩罚、跪在雪地里差点被冻死的那一次。“万一他们还是要杀你呢?”
“我知道他们一定不会心软,可我还是想去求这最后一次——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怕你会哭。”
薛莹噗嗤一声笑了,泪水却也同时掉落:“你一定不会死的,对吧?”
“我一定会死。但不是现在。”
薛莹用力忍着让他留下来的话:“保重。”
“乖,回去休息。等明天醒来,一切都会好的。”
……………………
十天后。新叔国都源城,花巷柳叶楼。
薛莹一直都心不在焉,直到从昔昔那里听到了一个名字才倏然一惊:“什么?”
“哟,终于回神了。”昔昔挑眉,“我说,薛瑶出现了。”
“在哪里?”
“她拿了皇上的密旨,要祁墨将他们一行人放行,过境新叔。”
薛莹皱眉,想不明白这种时候,薛瑶这个千金小姐怎么会来新叔凑热闹。
“上一世,慕容静趁着新叔内乱不费一兵一卒拿下新叔,一鸣惊人,被皇上册立为太子。”昔昔双手环胸,“现在我几乎可以肯定,当时跟他里应外合的就是‘诡’门。”
薛莹没说话。十天前火炉走后,留下了顾轶之和一半的暗卫,这段时间顾轶之跟昔昔频繁接触,估计已经把该说的都说清楚了,总而言之昔昔没有再追问她什么。薛莹估计,昔昔现在已经知道带她来的人是疆北战区的隐帅、知道了在新叔这边暗中动作引起朝野动荡的是神秘组织“诡”。
回过神,薛莹发现昔昔正以探寻的目光看着自己,不由摆出防备姿态:“怎么了?”
昔昔叹气:“幸好现在慕容静还没有注意到你的存在,不然如果让他知道失去蓝家、失去新叔都是因为你,你的好日子可就算到头了。”
薛莹觉得自己很无辜:“我什么都没干呀。”
昔昔呵呵一笑:“到时候你跟他说这句话,看他信你吗?”顿了顿,十分不敢置信地问:“你真的从来都没见过慕容静?”
薛莹摇头。
“那只能说明你天生就是他的克星。”
“他的克星不是你吗?”薛莹对于这个荣誉称号敬谢不敏。
“别忘了,我的命是你救的。”
薛莹顿时哑口无言。
昔昔也没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虽然出面的是薛瑶,但我敢肯定,慕容静现在一定跟她在一起。我已经让祁墨尽量拖延他们的行程,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先他们一步跟‘诡’门合作。奇怪了,从路程上估算,向不绝应该已经到源城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薛莹喃喃:“不会那么巧吧?”
“什么那么巧?”
“冬寻,会不会跟薛瑶遇上了?”
“不会吧?!”不远处的巷子传来嘈杂的声音,昔昔过去打开一条缝,发现有火光传来。但这里四周都有暗卫守着,她并不担心,只是挑眉,“源城现在真是乱成一锅粥了。”
远远传来小孩受惊哭闹的声音,薛莹皱眉:“皇宫里现在是什么状况?”
“戴宗北早就进去了,但一直没有称帝,传说他现在已经被软禁起来,成为傀儡。新叔现在群龙无首,就像案板上的肥肉,四面八方的势力都想来分一杯羹,源城里现在虽然还没有出大乱子,但每天都在死人,而且冲突和死亡人数都在呈上升趋势,‘诡’门再不出手,局面恐怕会失控。”
薛莹站起来,跟昔昔一起看着窗外的混乱,叹气:“但愿今天顾先生能带好消息回来。”
新叔和大固的边境,树林里。
远处的营帐内传来女人尖锐的呵斥声,众侍卫一阵慌乱,向不绝挑眉:“看来你给他们找了大麻烦。”
黑暗中冬寻低着头用尽全身力气绑紧绳索,完成之后才开口道:“总不能让他们走在我们前头。”说完喘着气起身将向不绝挪到刚刚完成的简易架子上,离开时忽然被他拉住手。
手掌因着刚才绑绳的动作割裂原本就有的伤口,如今血肉模糊。
向不绝盯着那伤口,问的却是另外一个完全无关的问题:“为什么要对付薛瑶?”
“她欺负我家小姐。”冬寻沉静地收回手,起身吃力地拖动担架往前。
向不绝饶有兴味地看着她的背影:“你不像是那种会意气用事的人。”
冬寻全部的力气都用在拖动他上面,好一会才从牙缝里挤出句子:“小姐一直告诉我,不管多害怕,都要记得拼命逃跑。”
“这倒有趣,一般人不都会说不管多害怕,都要记得勇敢面对吗?”
“我胆子小,遇事的时候就会吓得腿软。”冬寻停下来喘气,好一会才道,“所以小姐不求我替她做什么,她只希望我能保住自己平安。”
“所以呢?”
冬寻回头看他,夜色中柔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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