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马车在路上行驶,按理说离薛莹所在的地方并不算太近,但她“感孝寺”三个字一出口,驾驶马车的人立刻转头看向这里,面容宁静,目光犀利,看起来不过三十岁左右,却格外威严。
薛莹一怔,正尴尬着,合安婶从远处滑了过来,稳稳地停在她侧前方,对着马车上的人双手合十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明远师父。”
那人认出了她,停下马车,目光转为柔和,声音不大却十分清晰地传至:“莫非,这就是你上次求签保佑的那个孩子?”
“是的。”
明远师父的目光再次转向薛莹,她连忙学着合安婶的样子也行了个礼:“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明远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静静看了她一会才缓声道:“这冬日的湖景不错,好好玩吧。”
薛莹的脑子顿时打了个结,弄不明白这句话从何而来,是什么意思。
明远师父却没有解释的意思,转而对合安婶念了个佛号,缰绳一晃,马车又慢悠悠地离开了。
薛莹一脸茫然地看向顺子婶,后者对着她粲然一笑:“可不是嘛,风景这么好,千万别辜负了。”说着脚下一蹬,矫捷的身姿犹如虹影投向了远处。
薛莹看向一直保持沉默的赵云友,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底的疑问:“在你们眼里,我是不是特别笨啊?”
难不成因为她是穿越来的,所以智商水平远远低于平均线?
赵云友摇摇头:“别说你还是个小孩了,就连我也听不懂她们到底在说什么。”
“唉。”薛莹举手托腮,看向远处,过了一会郑重地点头,“嗯,这儿真好看!”
明明是个粉嫩粉嫩的小孩子,却顶着一张严肃的脸称赞这里的风景好看,就连赵云友都忍不住笑了,想起赵三郎对这个三小姐的评价:“看着精灵,其实比栓子都憨!”
一针见血啊!
从月亮湖回来之后,巧丫接连好两天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玩得太开心,身上摔得一块紫一块青,当时不觉得疼,第二天才开始显露伤痛。
薛莹心疼她,正好甄妈妈也病愈归来,就放了她两天假,但是这丫头闲不住,一有空还是凑到薛莹跟前来聊八卦。
“你师父这几天还让你继续练武吗?”她问。
巧丫苦了脸:“我还宁愿去打拳!你知道吗?师父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治跌打损伤的药,往我身上一抹就开始使劲揉……”回忆起当时的痛苦,巧丫眼睛里都开始带上泪花了,“哎哟我的亲娘诶,给我疼的啊,就恨不得一头撞晕算了!可我娘不但不心疼我,还帮着师父摁着我,说是要我长长记性——明明是师父带我去溜冰的,凭什么她们两个反倒合起来教训我了?”
看着巧丫愤愤不平的样子,薛莹忍俊不禁。“谁让你那天玩那么疯,三郎四郎他们几个人都抓不住你!”
说到这个,巧丫非但不觉得惭愧,反而眉飞色舞起来:“哈哈,小姐,我厉害吧!”
“是是是,你最厉害。”薛莹拿她没办法。
巧丫看了看坐在外间榻子上看书的冬寻,奇怪:“冬寻看的不是那天从盒子里拿出来的棋谱吗?”
“嗯,难得她有兴趣我就让她看了。整天闷在屋子里,我也怕她闷坏了。”
“那东西有什么好看的?”巧丫觉得不解。
“我也不懂啊。”薛莹摇头,“那种书只有高人能欣赏——很明显,我还不够高。”
“小姐是比其他人矮一点,不过没关系,以后会长高的,不着急啊!”巧丫摸摸她的头。
薛莹无语地盯着巧丫看了一会,然后语重心长地说:“巧丫,不管跟着夫子念书有多无聊,你都一定要坚持下去。”
“为什么?”巧丫莫名其妙。
“因为流氓没文化很可怕。”
巧丫脑子聪明,立刻明白过来:“小姐,你骂我是流氓!”
薛莹长叹:明明是个聪明孩子,怎么某些方面就是转不过来呢?
正闹着,冬寻放下书走过来:“小姐,该喝水了。”
自从经历了逃兵事件之后,冬寻伺候薛莹的时候更加小心翼翼了:明明刚才还那么入迷地看书,时间一到,立刻收回心神给她倒水。
“冬寻,你喜欢看书就继续看吧,我会照顾好小姐的。”巧丫道。
“今天是我伺候小姐。”冬寻坚持。
巧丫冲薛莹扮了个鬼脸,耸肩表示无奈。
薛莹歪着脑袋想了想,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对:“巧丫,你这么说冬寻会以为你是在跟她争宠。”
“我是啊!”巧丫坦坦荡荡,“我本来就是想要小姐更喜欢我一点。”
“你完全误解争宠的意思了……”薛莹纠结了一下,发现自己也无法解释,因为事实上她确实跟巧丫的关系更好一点,站在冬寻的角度,可不就是意味着巧丫争宠成功了么?
而巧丫呢?顺子婶肯定教过她让她好好照顾小姐取得小姐欢心之类的话,但她自己肯定没有那种争宠上位、取代冬寻之类的心思的,只是……
看看没心没肺的巧丫,再看看沉默寡言的冬寻,她觉得这件事无比棘手。
想了想:“要不,你们两个抱一抱吧?”
原本低着头沉默不语的冬寻猛地抬头,巧丫则直接问了出来:“为什么?”
“你讨厌冬寻吗?”薛莹问。
“不讨厌啊!”巧丫莫名其妙,“好好的我干嘛要讨厌她?”顿了顿,“好啦,当初她出卖小姐的时候我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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