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骐怜惜地看着她,很想要摸摸她的头抚慰一下她:“你比我想象中的更聪慧懂事。或许这更加证明了,这些年你背负了太多才会将你磨砺成如今这个样子。”
薛莹并不觉得:“何出此言?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薛骐摇头:“这不是我女儿该背负的东西,至少,不该是我十四岁的女儿该背负的。我以前总觉得你脾气又臭又硬,过分要强,现在却希望你不要那么懂事,给我留一点宠溺你的机会。”
薛莹鼻头酸涩,许久之后才将眼泪逼回去,抬头诚恳地看着他:“我也很希望把那样的女儿还给你,但是很抱歉,我真的无能为力。”
她不是真正的薛莹,她只是那个不小心拿走了薛莹的身体的人。
薛骐却将她的话理解成了另外一个意思,笑容苦涩:“是我的错,是我把我的女儿变成了这个样子。”
回到后院,巧丫迎了上来:“小姐,佘老太医来了,说是找你的。”
薛莹“哦”了一声往客厅方向走去。巧丫追在后头问:“你哪里不舒服吗?听说这个佘老太医虽然医术高超,但性格极为古怪,几年前告老的时候皇上挽留了好几次都没成功。这些年上门求他看病的人数不胜数,但他统统只凭心情,心情好就给人看病,心情不好不管对方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是拿了一马车金子还是拿了刀子架在他脖子上,说不干就不干——这样的人怎么会主动上门来给你看病呢?”
到了客厅门口,薛莹转身拦住她:“你在外面守着,别让其他人靠近。还有,不许偷听。”
巧丫扁嘴。
薛莹却不管她,径自把门关上了。
里面佘老太医正在喝茶吃点心,一边吃一边嘟囔,一副气哼哼的样子。
薛莹过去行礼,佘老太医招招手:“过来吧,你也知道我是来干嘛的,用不着客气。”
薛莹这才过去给他诊治,问:“他呢?”
虽然没有明说,但两个人都明白这个“他”指的是谁,佘老太医没吭声,认认真真给她诊断完,才一边从药箱里往外拿药瓶一边说:“小丫头,老头子我真心奉劝你一句,离那小子远点,跟他接近只会害了你自己。”
薛莹有些不服气地咕哝:“我只是随口问问。”
佘老太医瞄了她一眼,眼神犀利:“随口问问?随口这种事往往最随心,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心里惦记着他?那小子是个大毒物,天底下没有任何一个人能逃得过他的侵蚀,你以为你能例外?”
薛莹脸上有些发烧。
“还有,臭小子跟我说你要他的诊断书?”
薛莹点头:这是她上次写在单子上、要求火炉提供的内容之一。
佘老太医拿出厚厚一沓纸放在桌上,哼哼:“虽然我不知道你要这东西干嘛,既然臭小子开口了,我也只能给你。但我丑话说在前头,这东西要是泄露出去绝对会死不少人,你可别胡乱拿出去显摆。”
“我不会的。”薛莹承诺,拿起那沓看了看,奇怪:“这上面的字我怎么看不懂?”
“我是大夫,你指望大夫写的字有多好看?”
薛莹竟无言以对。
“你是不是想要拿这诊断书去找别人给臭小子治病?”
薛莹点头,然后补充了一句:“除了那个人,我不会给别人看的。而且我保证那个人不会往外说的。”
“那是臭小子的麻烦,我才懒得管。”佘老太医明显的口是心非,十分不自然地转移话题:“你这个月不会来月经了。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你年纪还小,等过两年慢慢就会变得规律起来的。我给你留几瓶药作为调理。白色瓶子每日三次,每次两颗,连服十天,然后换红色瓶子,每日三次,每次三颗,同样连服十天,如此交替,直到下一次月经来,记住了吗?”
“记住了。”
“还有,注意休息和调整心情。肚子里揣着一块冰,心口上烧着一把火,相当于一根香两头烧。跟谁学都好,别学那个臭小子,不把自己的命当命!你自己说,你有几天没好好睡觉了?”
“……”薛莹惭愧地低头。
“唉,没一个让人放心的!”佘老太医气呼呼地起身,背起沉重的药箱。
薛莹连忙道:“我让人送您……”
“不用!”佘老太医打断她的话,“我还没老到那种程度!”说着出门走了。
薛莹叹气,低头看看手上狂舞乱草的诊断书,心里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有些喘不过气来。
佘老太医说得对,火炉就是个大毒雾,沾染上了就很难戒掉。
有人敲门,然后传来宋莉的声音:“二掌柜,新叔那边来信了。”
薛莹忙将东西收起,过去开门接过宋莉手上的信,拆开之后匆匆浏览一遍,然后眼睛一亮,眼睛里燃起势在必得的光芒:“戴宗南要有大麻烦了。”
……………………
冬寻正在房间里算账,忽闻外面传来喧哗的声音,本不想理会,但那些污言秽语传入耳朵让她极为不舒服,便起身悄悄开了一道窗缝朝楼下的小巷子看去。
下面一群彪形大汉围着一个身形高瘦的年轻人,其中一人还抓着他的肩膀狞笑:“臭小子给脸不要脸,哥哥我今天就教教你什么叫规矩!”说着狠狠一圈揍在对方腹部。
挨打的年轻人痛呼一声,捂着肚子弯下腰。
冬寻吓得脸色一白,倒吸一口气往后倒退几步,双腿发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仙居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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