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越眼看着张绣面带煞气的坐上来,顿时寒毛直竖,知道十有**逃不过一劫,暗思:“既然要死,也须死得有骨气。”当下咬紧牙关,忍住自己正在微微发颤的身体。
名士重名声,这当口死是已成定局,唯有装作一副不惧死的模样,免得以后遗臭万年。饶是他一生之中长于谋略,自恃算无遗策,可面临生死,裤裆里也是吓得湿润了。
张绣趾高气扬地望着他,淡淡地道:“蒯别驾,该上路了,可怨不得人。”
蒯越切齿不已,一字一句仿佛似千年也解不开的诅咒:“无耻小人,背信弃义,有何面目站在我面前?”
张绣大怒,冷哼两声:“你既不怕死,那我便成全你。”走到了他的身后。
蒯越被捆缚得紧紧的,根本回不了头,但背上一阵发寒,能察觉到张绣那一双促狭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
张绣取过一副长弓,虚拨了几下,当当有声。这弓弦是用北方的雪鹿鹿筋制成,极有韧性,不论如何拉扯都不会崩断。
他看了一眼神态自如的曹昂,一咬牙,拉开弓弦,套在蒯越的颈中,同时右脚用力地蹬在他的背上。
蒯越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只觉一阵窒息,恍如溺水一般,手脚开始抽搐,不时地翻着白眼,口水更是顺着嘴角直流。
张绣身经百战,手底下不知伤过几条人命,自不会手软。两只手分别抓住长弓的弓梢,奋力向顺时针转动,弓弦逐渐缩紧,陷入蒯越的肉里数厘之深,鲜血淋漓。
蒯越血泪满眶,脸色涨得紫青,眼看着鼻息虚弱,不进不出,身子像一滩烂泥似的倒在地上,被当场绞死。
“呼――”
百姓顿时爆出了震天价响的欢呼声,交头接耳,互相传告。这倒不是人性的冷漠,自蒯越进攻宛城起,每日丧命的军民不计其数,其中不乏有亲朋好友怨恨他,此时亲手被张绣绞死于市集,堪称大快人心。
曹昂拍手叫好,说道:“岳丈气力过人,佩服!此人一死,荆襄的鼠辈听闻必然闻风而逃。”
张绣亲手绞死了蒯越,初时也觉解气,心想这货嚣张跋扈,老子还得在旁阿谀奉承,可这一会儿,却又担心刘表会大发雷霆的率众杀来,面有忧色,低声道:“贤婿,话是这么说,可那刘表受此大辱,只怕不会干休。”
他这声音压得极低,生怕有第三人听到,作为统帅若是先胆怯,势必引起士气大跌,心里害怕,脸上却是满面红光。
曹昂仰天大笑,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要是再配上“羽扇纶巾”,活像演义里的唐国强版诸葛亮,自信满满地道:“刘表守成之辈,受此大辱,也只能忍气吞声而已,只须岳丈不露怯,谅他也不敢再来。”
话还没说完,一名斥候急急上来,向张绣道:“禀将军,正有不下五千大军正从东门三里之外杀奔而来。”
“何人的兵马?”
“尚未查证,但来势汹涌,不可不提防。”
张绣脸上变色,就连曹昂也差点一骨碌的摔在地上,心里暗自吐槽:“他妈的,老子刚装一回诸葛亮就露馅了,真他妈的诸葛不亮!”
张绣皱眉道:“难不成是刘表恼羞成怒的杀来?”荆襄带甲十万之众,今日虽折损不少,可主力大军却并未受挫。
曹昂也是心惊肉跳,他自恃穿越者的身份,兼之熟读三国,以为能尽在掌握之中,但这时又有大军杀来,想来这么近的距离,也只有刘表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近,谁他娘说刘表庸庸碌碌的?完了完了,错把演义当史实,原来这刘表也是一个铁血硬汉呀,说报仇就报仇。
大军来攻,曹昂不敢怠慢,急匆匆的将西凉兵马与自己的虎豹骑合为一体,立于城下,等待大战的到临。
曹昂手按剑柄,手心全是汗水,直勾勾地望着天。过不多时,远处就闪烁起了一片白光,雪亮如银,响彻云霄的马蹄声犹如山崩地裂,惊起一路尘土飞扬,风带来一句远方的声音:“杀――杀――”
张泉心下暗怨曹昂瞎指挥:“若是将蒯越完好无损的送回去,刘表就不会再发动战争了,这个曹昂真是糊涂之至。”
当大军靠近之时,曹昂脸色由忧虑转为大喜,振臂高呼道:“自己人,是自己人,不许放箭!”
城下兵甲汹涌,列队整齐,一名大将策马出来,两撇八字胡,眼中透露着狐疑,大声道:“荆州军呢?”
曹昂喊道:“叔父,荆州军已经败北了,蒯越也被我斩了,已经安枕无忧了。”
城下率军而来的,正是曹仁。
曹仁一愣,有些不敢置信,他自得到消息,立马率五千兵马星夜来援,往来短短不过三日,荆州军居然已经败北了,说好的一万大军呢?
曹昂大声道:“快开城门,迎我叔父进城。”
曹仁退后一步,疑心更甚:“莫非三日之中,蒯越已经攻入宛城,擒了子脩,威逼他说假话,以诱我入城,然后来个伏击?”
这也难怪他怀疑自己的亲侄子,在曹仁看来,这大侄子虽然有点小聪明,但也不可能有这等能耐,三日之中以弱胜强,将荆州大军尽数歼灭,并且斩杀大将,这也太玄乎了?
“是这样呀,危机解除,那我也不进去了,子脩你先下来,我有话与你说,说完我就走了。”曹仁警惕性极高,淡淡地道。
曹昂心下猜中他的那点儿如意算盘,向张小五道:“去,把砍下来的人头拿来。”
张小五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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