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此话一出,在场诸人无不被其震慑到,各自低声交头接耳起来。
张泉只气得牙痒痒的,没想到他的口才这么好,还一副振振有词的样子,唰的长剑出鞘,向曹昂的胸膛刺落。
张绣吃了一惊,他正犹豫不决,要不要将曹昂押解,送给刘表以求罢兵呢,自己这蠢儿子忽然发难,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这一剑去势极快。
曹昂面带笑容,待长剑抵至胸口不足三四寸时,右手二指一夹,轻轻向前一带。张泉不由自主地向前跨出一步,只觉好似插入了泥潭中,拔也不拔出来。
“曹贼!还不撒手?”
“放手而已,又什么大不了?”
曹昂淡淡地说了一句,猛地伸指在剑上一弹,铮的一声,长剑不由自主地向旁边扫去,张泉把持不住,只觉掌中的这口剑如灵蛇般不住地颤动,双手握住剑柄,竟也抓得不稳,鬼使神差下刺在自己的右腿上。
张泉一个筋斗摔翻出去,双手按住大腿处的伤口,鲜血自指缝中渗出,眼神溃散,不住地惨哼道:“解――解药――快……”
众人尽皆骇然,均觉这一副画面既诡异又滑稽。
张绣眼看曹昂高抬贵手,饶了自己的儿子一命,心下松了口气,听张泉惨叫,不由得奇道:“什么解药?”
曹昂闻了闻手指上残留的液体,皱眉道:“这剑上不知抹了什么,味道很刺鼻,该不会是剧毒吧?”
张先第一个反应过来,扑上前,从怀里取出几粒解药塞入张泉的口中,然后双手一分,将他的长裤撕破,露出毛茸茸的大腿。张先拔出长剑,再为他敷上草药,裹上纱布。议事厅里忙成一片,都担心张泉中毒身亡,立即请来大夫为他医治。
好容易清除了伤口的剧毒,张泉的右腿已经肿得一片紫青,脸色惨白,不住地喘气。
曹昂心里暗自偷笑,脸上却是恍然大悟道:“哎哟,我不知道张公子的佩剑还抹了剧毒,失手误伤,真是惭愧呀惭愧。”
张绣不由得老脸一红,知道曹昂这是在掩盖张泉的行刺之罪,作为一名将领,岂会在剑刃抹毒,效仿荆轲呢?蓄谋已久的行刺,被曹昂轻而易举的化解,不大加责怪,反而帮忙遮羞,强笑道:“让子脩见笑了,犬子学艺不精,故而抹毒。”随即脸色一沉,向张泉怒斥道:“混帐东西,几句话憋红了脸,竟然动刀子。要不是子脩手下留情,你这小命还在吗?”
张泉面有不甘之色,咬牙切齿,对父亲偏袒一个外人感到恼火。
张绣使了个眼色,不让他继续丢人现眼,张先急忙命人将张泉抬了出去。
曹昂回顾诸将,从容道:“兵临城下,危机边缘,不知诸位有何高见,不妨阐明。”
诸将被其气度所折,又惧他暴起杀人、谈笑间取人性命的武功,一时间哪敢出言不逊。
张绣摆了摆手,说道:“诸位且回吧,明日再议不迟。”
众人也只好怀恨而散,虽然皆有了降刘的意愿,但张绣不管是实质还是意义上都是三军统帅,无人敢驳了他的面子。
张绣揉着发酸的太阳穴,苦笑道:“贤婿不知有什么办法可以击退文聘?”
“正面击退文聘,我没有办法。但我有一计策,可令荆襄万众,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但其中诸般细节,尚需岳丈出力。若有半点差池,全军覆灭的便是咱们了。”
张绣大是震惊,这是多么大的口气呀,问道:“什么计策?”
“说来简单,雕虫小技而已。”曹昂微微一笑,在张绣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张绣听罢,脸色阴晴不定,到了最后,又缓缓露出笑容,点了点头道:“来人,拿麻绳过来,给我把这小子给我绑了!”
……
南阳郡,棘阳。
蒯越稳坐军中帐,正搂着一名歌妓调笑,不住地说着低俗糜烂的话,一双咸猪手上下其手。
歌妓媚眼如丝,轻轻呻吟。
这时,帐门外的侍从道:“别驾,文聘求见。”
“是仲业来了?”
蒯越急忙起身,将衣服穿戴完整,向那歌妓吩咐道:“去屏风后面藏着,没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歌妓颇有幽怨之色,不情不愿的起身。蒯越伸手在她臀上拍了一记,淫笑道:“你这dàng_fù,等我处理好了军中大事,再来好好的处理一下你,行吗?”
“蒯别驾,你要快点哦。”歌妓脸红红的,这才钻到屏风之后。
蒯越咳嗽一声,说道:“仲业,进来吧。”
文聘这才敢揭帐进来,国字脸上洋溢着喜悦,笑道:“别驾,好消息呀,据细作回报的消息,张绣已经将曹昂囚禁起来,不久就将投降了,收复宛城,指日可待。”
“不错,不错。”蒯越也是满面春风,暗赞文聘技高一筹,诱降之计已然奏效,他可深知到擒了曹昂是多么的重要,日后与曹操开战,就可作为人质,偶尔威胁一下他,虽然曹操不是那种拘泥不化的人,但恶心一下他也是好的。
“只是,这张绣怎得忽然转变这么大?”
蒯越是荆州的大名士,对于军事虽然不太擅长,但也是谋臣,实在不明白张绣转变得这么快,按他的理解,计划即便可行,也须在七八天之后见分晓。
文聘自信的一笑,道:“细作已探知清楚,张绣的儿子张泉企图武力擒曹昂,被曹昂重伤,张绣愤怒之下,又抵不过部下的逼宫,准备举整个宛城重新回归南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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