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都三个字。
这枚戒指是晏无咎十岁生辰时候,他外公送他的。有这东西,季家名下所有的产业,就有一半归他。做皇商生意的季家,在洛阳怎么可能没有产业?
晏无咎是为了方便才和柳珣一道,他现在开始考虑,柳珣到底是不是个好人选了。
他垂眸冷眼看着那双仰望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丝毫卑微柔顺,虔诚痴然的表象之下,是势在必得和乖戾疯狂。
老虎再伪装得像大猫,也不会真的吃素。
晏无咎缓缓笑了,笑容像夏夜绽放的荼蘼花,看不见底下的尖刺,只有朦胧的绮丽。
他抽出手,拍拍柳珣的头,笑得绚烂又温柔,语气轻佻清冷:“把柳公子压在床上,听上去很诱人,可惜我爹还在牢里呢,我暂时还不想得罪东都柳家。”
他抬起眼睫,目光放空,似笑非笑,声音微扬:“柳公子酒量不佳,最近七天,别让他喝酒了。”
他扶起柳珣,目光并没有看他,平静地说:“我怎么会让阿珣做为难的事呢?这事并不大,轻松些。你若是办不到,也没关系的。好好睡一觉。”
柳珣顺从得站起来,似乎醉得更厉害了,被人搀扶着走,目光迷离放空,回望着晏无咎。
一直到走出宴客的厅台,穿过垂花门走上拱形长廊,他猛地直起身推开周围的人。重重一拳砸向廊柱。风雅俊逸的仪表之下,目光锐利深沉,却是冷冷笑了。
……
晏无咎一连三天都没有出门,更何谈见到崔瑾。就连柳珣也没有再露面。
庭院里玩乐的东西倒是不间断,每日都是新鲜的。
下人谦恭地说,柳公子早出晚归,都在忙于疏通关系。
晏无咎没有说什么,他一贯不喜欢对下面的人发脾气。这一点,高楼上一直看着他的柳珣,也是知道的。却不知道,他何时这么有耐心了。
第四天的早上,院子里的人发现,晏无咎不见了。这才急匆匆的去报告给柳珣。
柳珣难掩惊讶,晏无咎只身一人,这里庭院深深,都是他的人,晏无咎哪里都去不了才对。
但他并不是很担心:“除了我,你又能找谁帮你?你会回来的。一定。”他转而看向下人,“今天有谁来过?”
……
教坊的马车驶出那幽静的地界,慢慢周遭的人声多了起来。
马车内一身孔雀蓝锦衣的贵公子,执着合拢的扇子,轻轻抬了抬下巴,清越嗓音带笑道:“崔瑾此人,姑娘可听过?”
对面纤秾合度风情妖娆的美人,团扇半遮了脸,冷艳轻笑一声:“洛阳无人不知。”
晏无咎眨了眨眼:“在哪里,最快能找到他?”
“找他做什么?”艳光四射的美人,一双潋滟冰寒的眼睛瞧着他,“方才你还说,自己是被诱骗来的良家子。我怎么听着,像是攀的高枝不满意,想换一个?”
晏无咎轻笑一声,扇子抵着唇,缓缓眨了下眼,轻佻散漫:“姑娘既然看出来了,那我就不瞒你了。依你看,崔瑾的高枝好攀吗?”
美人的手指伸出来,顺着晏无咎的脸落到他的下巴,对上那双绚烂又凌厉的眼眸。顿了顿,收回手。
“可以。”那人的唇冷冷一抿,“崔瑾不过一个小毛孩,与其攀附他,不如换个人。”
“换谁?”
“崔瑾的小舅舅,贺兰凛!”
晏无咎笑容依旧,略略挑眉:“贺兰凛我没听过啊,很有名吗?”
美人斜睨着他,并不说话。
晏无咎眨眨眼:“我要走了。等我成功攀上了崔瑾,到时候来教坊捧姑娘的场。”
他跳下马车,头也不回离去,那孔雀蓝锦衣渐渐消失在往来人群中。
马车没有走,半响,外面静候的人低声询问道:“大人,是不是跟上去?”
马车里伸出一只手,掀开帘子,艳丽近乎妖娆的眉目睥睨:“我看上去,很像女人?”
门外玄色雪花纹的佩刀男人惊讶,立刻低下头,脸涨得通红:“大人……扮什么都极像。”
他求生欲极强,立刻转移话题:“卑职不明白,大人不是要追查柳珣这条线吗?怎么突然就打道回府了。刚刚那个人什么时候近得您的身?”
车内的人冷冷地说:“不用查了,那人就是柳珣宴请的贵客。”
“啊,线报不是说是哪位王爷吗?那还查不查?”
被人用扇沿抵着脖子,一面调戏一面谎话连篇编瞎话,威逼利诱带他离开。这种不知死活的人,贺兰凛还是第一回 见。
“继续盯着柳珣。这个人不用。”贺兰凛顶着那副艳丽的妆容,毫不在意,微微眯眼便妖娆危险,“告诉崔家的人,崔瑾这几日若是找他们帮忙,都避着点。让他来找我。”
“是。”
没听过贺兰凛?嗤,那就好好认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陪都嘛,有趣的人物很多的~
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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