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选择了屈服,唯一一点,他留下了元焯,他太了解西非的状况,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任幼子在那里成长。但作为代价,丽莎承诺这辈子再不入华夏一步。
“那个女人是爱,我妈就不是爱吗?!”元尧眼白发红,逼问着父亲,“你有没有想过,突然有一天,元家多了个二儿子,圈子里的人怎么看她?你有没有想过,突然多了一个弟弟,别人是怎么看我的?当你暗地许诺林海送林沫跟元焯出国留学,代价是等他们学成归国之后,让他死心塌地留在元氏辅佐元焯的时候,我是什么感觉?我才是你法律上唯一的儿子!”
一言既出,众人皆惊,包括林沫和元焯。
送林沫和元焯出国,换取林海的誓死效忠?
林沫看向元焯,他果然眸光沉沉地也正看过来,尽管他西装革履,胡须也刮得干净,但眼底的青灰一片还是泄漏了这几日的难熬。
他合了合眼,回应她眼底的忧心。
元正航终于勉强顺过气来:“你总算说出来了,阿尧。”
元尧双眼通红:“我早该说出来了,在你多少年前第一次定遗嘱,把80股份留给元焯的时候,我就该说出来。我还以为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才是那个对的人。”
“你不是。”元正航的脸色青灰,“你急躁,冲动,目光狭隘,你看中的东西得不到的就要毁灭。你跟你妈妈一样,将所有东西分为两类:你的,和不是你的。我可以容忍你,因为你是我的儿子。但元氏不需要这样的人做决策者,你懂吗?”
“他就比我好吗?”元尧指着坐在轮椅上的弟弟,“从小他孤僻内向,唯一的同伴就是来路不明的林沫。这种人,就比我适合坐你的位子?”
“我原本是不确定的,”元正航疲惫地说,“但现在我确定了,他是比你合适。起码,他知道什么是亲情,什么是感恩,什么是不忘本。”
“他知道个狗屁!”元尧从怀中摸出手机,拉出一张电子表格,“你要不要让许特助给你念念?这是你生病以来,你口中知道亲情、感恩、不忘本的好儿子,偷偷从元氏转移走的资金账目。你以为,当我在四处奔走争取董事会支持的时候,他就是乖乖守在你病床前照顾,没有半点其他心思?”
“那是元董让阿焯转的,”许金叹了口气,“如果这些资金没有转移,现在应该已经被你挪到自己名下了吧。”
“三十二家卫生所将在塞拉利昂建立,以元正航与丽莎之名。”庄衡从文件夹内抽出一叠文书,扬起,“元尧先生,你要不要看一看,每一间卫生所的资金使用明细,都在。”
“他跟你的区别,”元正航问,“现在你明白了吗?”
自从元正航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人人都知道元家两子都疲于奔走。元尧一直以为,元焯跟自己一样,正在四处收拢人心,他无论如何也没料到元焯“私自”转移的资金竟是用来在做这些,尤其是,居然是以元正航的名义。
他输得一败涂地,从金钱,到人心。
元尧走了,在风雨交加的午后,空手扎入连成线的雨幕之中。
与林沫擦身而过的时候,他似乎停了一瞬,又似乎没有,那双泛红的眼里布满了死气。@
剑拔弩张的气息随着元尧的离开而得以缓解。
敞开的大门,终于被关上了,元正航也被许金推着,从室内电梯下到了大厅。
所有人,在宽敞温暖的客厅里,相顾无言。
最终,是作为“外人”的庄衡率先打破寂静:“……抱歉,有些事我还是不太明白。”
“庄律师,有什么问题你问吧。”许金给所有人都沏了热茶,“今天的事,还多亏了您。”
“如果今天元尧今天不找我,或者说没有‘监听’我和元董的对话而无所作为的话,”庄衡说,“那我就录不到‘关键证据’,那该如何是好?你们到底是怎么料到他今天的所作所为,才能让我步步踩在点子上?”
之前,在元正航的房间,庄衡和元正航都非常清楚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被元尧看在眼里,所以每一字每一句都无懈可击,更不用提特意不曾关闭录音笔。
“是林小姐,”许金微笑地将视线投向林沫,“如果我说,是她猜到的,您会不会觉得不可置信?”
庄衡闻言,忽然眉眼一舒,笑了:“不会,我反倒觉得正常了。”
林沫和莲安并肩,不无拘束地坐在一边沙发,闻言莞尔:“为什么?”
“因为阿焯跟我说起过你,”庄衡说,“他说你是‘第六感女神’。”
林沫脸一红,莲安倒是爽朗地大笑出声:“这是焯的话吗?我从不知道,他居然还会夸人?”
“阿焯说的也在理,”许金笑了声,“如果不是林小姐机灵,托kiko居中传话,我们怕是也没办法在元总……元尧的眼皮下把这么多事一一落实,更不用提拿到他的亲口认罪了。”
林沫连连摆手:“我心里也没什么底的……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林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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