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它太天真,以为人爱山爱水爱云雾,便也爱着由这些事物化灵而来的它。
精怪无法理解人复杂的感情,很多时候连人自己都无法将其理清,付红叶伸手轻抚狂躁的灵体,仍是轻声劝道:“精怪是地方之灵,一旦入魔便会渐渐失去灵智,最终只能堕落为和野兽无异的魔物,为了你自己也为了无辜之人,收手吧。”
然而,这样的愤怒又怎能轻易平息,林中山岚反而更为狂暴,“无辜?他们无辜?你既然如此了解精怪,会不知道雨君窟到底是什么?”
当年之事果然与众人猜测相差无几,尤姜入魔多年,背信弃义之事见得太多了,很多时候都麻木到了毫无波动的地步,只是对这言语还有几分疑惑,“雨君窟的形成和精怪有关系?”
“精怪是天地之精粹,也是这片土地上最为强大的灵力聚集体。精怪若被打散灵识,散落的灵力便会在土地上形成灵域温养其神魂,只要灵力逐渐聚集,残魂终有复苏的那天。”
付红叶解释时仍在以真气镇压雨君魔气,自己却也默默看了一眼尤姜。
修士最缺天地灵力,这些灵域在他们眼里便是难得的洞天福地,因此精怪绝不轻易接触人族。只是,虽代代都有前辈殷切叮嘱,也总有一些大胆的精怪对人充满好奇,比如雨君,又比如曾经的沐风。
付红叶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比雨君幸运一些,此时只继续道:“这雨君窟就是它正在复苏的躯体,茗川人采集琉璃仙茗运走洞中灵水,于精怪而言,便是在喝它的血,吃它的肉。”
精怪复苏全靠灵力,雨君汇聚灵气孕育出的琉璃仙茗却被修士常年采摘,根本没有为它聚灵的机会,如今提起,它更是无法压制自己的愤怒之情,
“百年来人族从我这里抢走了多少灵力,若无人相助,我直到现在都不可能醒过来。我欠你们什么了?我不过是降了一场雨,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毁我灵体,夺我灵域,竟连复生的机会都不给我?”
精怪没有形体也不会哭,愤怒时也只能掀起狂风向山林发泄,因为看不见,便很难被人当做活物对待。
如今的付红叶也没办法再触碰精怪了,他只能将周身云雾缓缓散开,看着云雾与雨君魔气交汇,便好像是精怪之间在进行交流,“你那时没做错,是面临生死威胁的人太可怕了。”
然而,现在一切都太迟了,雨君不会再回头,轮椅上的秋月白猛地站起,眼眸间只有洗不去的怨恨,
“不,我错了,我从一开始就不该踏足人间,前辈们说得对,精怪根本不能接近人。但是,我不原谅,绝不原谅,我要你们所有人的命!苍天府,茗川城,用过我灵力的修士,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作者有话要说: 付红叶:当年奉之把我画得很好看,为了报答,我决定出山做他的道侣。
尤姜:这就是你泡我的理由?
付红叶:以身相许不是最高规格的报酬吗?
尤姜:这话谁说的!出来挨打!
第二十六章
雨君百年前迎战旱魃已受重伤, 之后又受灭灵之灾,为恢复灵体孕育出的琉璃仙茗每每还未炼化便被茗川修士采走,如此百年下来也不曾恢复灵力, 以至于附身秋月白时竟气息微弱到连付红叶都无法察觉。
秋月白已是元婴后期修士, 以雨君如今的灵力应当压不住他的神识, 付红叶虽怜惜精怪遭遇仍是发现了不对,侧身躲过魔气袭击, 一面与其近战一面问,“你说有人助你化形,那人是谁?”
然而,雨君完全没有回应的意思,不论他还是秋月白, 付红叶都不愿下重手,失去理智的精怪却是号令山间云雨步步杀招。尤姜见白衣青年虽凭借修为避开了漫天风雨却没有还击之意, 料他如此下去只怕渡劫的伤势未必能撑到战斗结束, 这便展开扇子加入了战场。
精怪本无七情六欲更无正邪之分, 自然也就没有心魔, 这样只操控自然风雨作战的对手正好克制尤姜,他指尖捏了法诀放出屏障顶住来袭风雨, 只对付红叶道:“他现在心中只有对人的恨不会回答你的问题, 该出剑了。”
正如尤姜所说,雨君的恨被压制了百余年,即便以咒术令秋雨止的儿子一生无法行走,那个他最恨的人却已撒手人寰, 直到死都没有对他说一声抱歉。秋雨止不后悔用一只精怪救全城人度过旱灾,他唯一的愧疚之举就是每逢灭去雨君的那日会回到山中小院烧上一些纸钱。
这算什么?雨君不要这样的愧疚,它不甘心,它要毁了秋雨止在乎的一切,让那个人彻底地后悔!
百年前之事无疑是人族忘恩负义,可付红叶也不能放任雨君继续吞噬活人。城中人也只是为了活下去而辛勤耕作,日起而作日落而息,照顾好家人已是平生仅有的期盼,谁又能料到先祖曾欠过这样的帐,又怎知百年前的恩怨如今就落到自己头上去还?
正如秋月白所说,为人后嗣无法改变先辈的决定,却必须承担祖上传下的债务,他可以约束自己一言一行努力做个好人,最后终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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