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刻,她与玄镜之间像是隔了人山人海,彼此凝望,仍旧割舍不下。
玄镜渐渐清醒过来,双臂蓄力,在众人即将靠近他的一刻骤然爆发,鬼童加在他身上的光束顷刻间崩碎,荡开一大圈的震波将周围的人掀翻在地。
“哎呀,没捆住。”鬼童尴尬地笑了笑,倒是悠闲地挠挠耳朵。
楚是夜没想到玄镜内功如此深厚,还来不及躲闪开来就受了波及,他后退几步,呛了几口血,鬼童见了故作关切道:“少当家没事吧?刚才被凭空消耗了大半气力,现在可别勉强自己啊!”
楚是夜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继续胡言乱语,鬼童见楚是夜分明因为血约的缘故为霍离秋担下了部分损耗,如今却要逞强,叹道:“唉,少当家真是情深义重,令人佩服啊!”
“闭嘴吧你!”楚是夜低声啐道,抬眼瞧见霍离秋朝他奔了过来,赶紧摆出若无其事的模样迎了过去。
鬼童笑着摇摇头,要说他与这位义军少当家是今天晚上才初次见面,若不是一个时辰前产生了些误会,两人也不会同时现身,更不会攥着彼此的把柄——
一个时辰前。
楚是夜循着第一道火花出现的方向追了出去,在南郊胡乱转悠一阵,什么也没发现,正要回营时,看见角落里有两人鬼鬼祟祟地议论着什么。
他原本没有在意,可当两人路过灯火台下时,楚是夜才看清其中一人是湖岸势力的鬼童大人,而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裹着黑色披风的神秘人。
此人佝偻着身子,步伐笨重,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像是非常吃力。
楚是夜隐约觉得不妥,于是悄然尾随二人绕过营帐的人烟,进入了军营旁边一片幽深的树林里。
139 情债
夜雾弥漫,林子里什么也看不清,唯有寂寥的几声鸦叫。
楚是夜藏在一棵约有三人合抱粗的巨树背后,隐约瞥见不远处的浓雾之中勾勒出了第三个人的轮廓,可惜隔得太远,男女老少也分不清楚。
鬼童将黑袍人带至雾中人跟前,谦谦作了个揖,道:“先生,接下来有何打算?”
楚是夜虽然听得模模糊糊,但几乎可以断定隐在雾中的人便是中原遐迩闻名的“那位先生”,只是先生轻言细语地答了几句,楚是夜什么也没听见。
鬼童恭然颔首,随后对着黑袍人温声道:“你做得很好,先生说你自由了。”
黑袍人不知怎么情绪激动,趔趄地扑向迷雾之中,艰难开口道:“先生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要……咳咳……”
嗓音虚弱无力,像是饱经风霜,因为听不真切,楚是夜只当是个年迈的老人家。随后林间陷入一片沉寂,良久后,鬼童开口道:“有些事急不得,待诛灭玄氏,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但愿如此……只是我听闻当年要风得风的如痴姑姑,为先生做了这么多事却落得一具荒野白骨的下场……”
“你是在斥责我家先生过河拆桥么?”
“我怎么敢……我的心愿只有一个,先生也心知肚明……只是这些年我先后助先生除去了琴瑟门、招贤堂还有慕家,现在连玄氏都大势已去,世上再无先生的对手,只愿先生能说到做到。”黑袍人言辞怅然,绝无半点犯上的心思。
楚是夜脸色骤变,听见“琴瑟门、招贤堂和慕家”这几个熟悉的字眼,他像是被人强迫摁进了深不见底的寒潭里,全身上下寒毛倒竖。
他想要听得更详细些,无奈刚挪动一步,体内忽然受了莫名的重创,腿脚一软,他踉跄几步从树后栽了出来。
“呃……”
楚是夜抬起头来便看见黑袍人和雾中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唯有鬼童微笑着朝他走了过来。
楚是夜料到离秋那边出了事,忍着伤站了起来,警惕地看着鬼童,道:“误打误撞啊,没想到鬼童大人还藏着这么多秘密,真叫人佩服……”
楚是夜咬牙切齿的模样根本瞧不出任何崇敬之心,就差大打出手了,可他心里清池,湖岸势力向来游走在黑白边缘,没人能斩钉截铁地说他们是正道,也没人能证明他们就是歪魔邪道——至少举旗一事,湖岸势力与正道不谋而合。
他现在终于深切体会到离秋的忧虑,众人就这么被这群莫名其妙的人牵着鼻子走,看似同仇敌忾,却不知“蓬莱客”究竟藏着怎样的目的。
“何必抱有这么深的敌意?你最关心的招贤堂的事与我家先生无关,当时分明是琴瑟门玉卿卿勾结刺客宗里应外合所为,少当家不要听风就是雨哦。”
鬼童森然发笑,楚是夜眉头一皱,看来蓬莱客对中原往事了解颇深呐!
“我什么也没说,鬼童大人何必此地无银三百两?”
鬼童故作恍然大悟,笑道:“是我多言了,少当家不要放在心上。只是放才空中的火花已经飞进了军营,少当家真的不急着回去看看?”
楚是夜愕然,念及离秋的安危,正欲转身离去时,鬼童不知何时又挪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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