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耍阴谋诡计,若没有二爷的周旋,你当真以为义军能在玄威眼皮子底下存活这么多年?那些童男童女就能保住一条命?”
“乾九,不要再说了……”洛绍兮皱着眉头,这些苦水早就泼出去了,他绝不想用这种方式去博取什么同情。
一字一句,铺天盖地,楚是夜浑身颤抖,眼眶通红地望着洛绍兮:“你……”
乾九仍是不甘心,往日所有人都将罪名扣在二爷身上,他今天偏要逆流而上,将心底话都喧嚷出来:“再说了,二爷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未娶妻生子,一个人守着洛神山庄整整二十年,到底有什么错!”
“这、这个就不必再说了……”洛绍兮无奈地抹了抹额上的汗,眼下倒好,乾九大江大河似的一通申冤,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倒省去了他日后的焦虑。
“阿夜啊,其实这些事情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但为了义军的事,就没有声张出去……你别往心里去啊!”鱼阿勉强憋出这么一句安慰的话来。
楚是夜将视线移至鱼阿,又移至莫老七,再扫过叶承泰默认的目光,这才恍然,原来自己才是那个唯一被蒙在鼓里的人。
每一个人都知道真相,却将什么都不知道的他耍得团团转,他到底有什么用?
所有的罪名和荣光都被你一个人占了,那我现在这么歇斯底里又算什么?
“洛绍兮……我绝对不会原谅你……”楚是夜夺门而出,彻彻底底地丧了气。
那一刻,洛绍兮挽留的话生生含在了齿间,再也无法作为。
宇文无异虽然有些懵神,但依稀想起在花楼时也闹得极不愉快,忧虑道:“这……真的没关系吗?”
乾九冷哼一声,默然回到二爷身边,洛绍兮没有气力再去骂他,只让他天亮之后自己领罚,随后强撑着把鬼门宴进行下去。
霍离秋守在门外,听得屋内争锋相对,转眼就看见楚是夜仓皇逃出,神情黯然,她忧心忡忡地跟了上去。
楚是夜在眷恋湖旁顿住了脚步,转身一瞧,耳畔蓦地响起旧时言语……
“你知不知错?”洛茗手持戒尺,敲打在阿夜故意挺得笔直的背上。
阿夜双手将一碗水举过头顶,倔强地跪在眷恋湖畔,将头高高昂起:“我没错!”
“那你给我跪好了!”
洛茗气不打一处来,洛绍兮却在一旁宽慰道:“长姐勿怪,小孩子的性子就是这样,你越是激他,他越要和你反着干。”
“舅舅!你快劝劝娘亲吧,每天背这么多书是会吐的!总得要以逸待劳吧!”阿夜急切地朝洛绍兮抛去一个求救的可怜目光,洛绍兮只好先将姐姐好说歹说地劝走了。
阿夜瞧着娘亲勉强放过了他,心里窃喜,刚想放下手中的碗,洛绍兮赶紧用折扇敲敲他的胳膊,道:“哎,给我举稳了!”
“舅舅!”
“你这孩子,平日胡闹就算了,这次还跑到你爹的军营里胡闹,差点让你爹误了大事,还死不悔改,你怎么这么倔呢?”
“哼!反正我和爹爹、娘亲、舅舅还有小姨们都是好人,书上都说了,老天爷是不会惩罚好人的!”
“你又是哪里看来的歪道理?以后开始,我监督你读书!不许打鬼主意!”
“娘亲说了,舅舅是东原最博学的人,有您监督我读书算我捡便宜了!”
“你你!”
……
夜色凉薄,眷恋湖上一片清冷。
霍离秋不敢太过叨扰,安静地守在一旁,楚是夜蓦地回过身来,眼前的旧影越来越远,他绝望道:“所以人……所有人都会离开……到最后……永远都是孤身一人……”
他无力地坐在湖畔,任凭夜风在耳畔肆虐,离秋听得心弦紧颤,走上前去倚在他身边,两人相依相偎,他靠在她肩头黯然抽泣,所有矛盾纠结都在此刻涌流。
或许不是所有人都离你而去,是你离所有人而去了……
鬼门宴已至尾声,七月十五的事也商量了□□分,趁着今夜无风无浪,洛绍兮让无异和三鬼从安排好的暗道离去。
待他宽下心来漫步在庄内,却发现楚是夜仍在眷恋湖边,哪儿也没有去。
洛绍兮微愣,见他神情沉郁,心里也不是滋味,本想命乾九去安慰几句,又意识到两个炮仗决不能再搁在一起,正为难时,楚是夜破天荒地朝他走了过来。
“别指望我会和颜悦色对你,但是……我也不会再纠结过去的事了。”
洛绍兮一时没反应过来,潮涌而来的欣喜让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阿……阿夜……我……”
“少废话,七月十五,别让我再看见你跟当年一样无能!”
抬头望去,夜空中的那盏缺月很快就会圆满了。
118 惩罚
湖心楼正在为中元节一场鬼门大开的折子戏紧锣密鼓地筹备着,铜锣“铛铛铛”地配合着伶人的动作节奏,片刻不敢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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