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嗡的一声,来不及细想,一个箭步冲上去,货车按响了喇叭,震的人耳膜发疼,最后一刻,陈玥洺双臂紧紧环住他,拼命拉扯着他往后退。
下一秒,货车呼啸着擦身而过。
她缓了好久,才慢慢松开手,蹲在地上,浑身失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也蹲下来,面对着她,似乎才刚刚反应过来的样子,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沙哑开口:“对不起……”
她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没事,没事就好。我们回去,我带你回家。”
刚才没注意,再碰到他的手腕,她才发现他的体温高的惊人,陈玥洺眼泪都忘了流,赶紧去试他额头的温度,也是同样的滚烫。
她再顾不上后怕,一晚上经历的事情太多,她反而再次很快的冷静下来,拉住他的手站起来,“你发烧了,走吧,回去喝点药。”
终于把他放在他卧室的床上时,陈玥洺累的站都站不住了,她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手还被祝喻琛握着,又紧又烫。
祝喻琛烧的很厉害,已经开始昏睡了。
她好不容易哄他松开手,一路小跑的到楼下二十四小时的药店买了退烧药,再以最快的速度跑回来。
喂他把药喝下去,陈玥洺也已经处于极疲惫的状态。
怕他晚上出什么事,她想了想,还是在床的另一侧和衣躺下,身体刚放松下来,她就陷入了深度睡眠状态。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了,外面又下起了雨,阴阴沉沉的。
她睁开眼就看到身边躺了个人,手上还握着她的手,记忆回笼,她伸手就摸他的额头,虽然还有点热,但终究是退烧了。
快速提起来的一口气松了下来,陈玥洺再次动作轻柔的躺回去,侧着身子目不转睛的看着身边的人。
不知道他究竟一个人撑了多少个日夜,一直到现在还是睡得很沉,沉睡中也不知在想什么,眉头紧皱,脸色依旧苍白无光。
陈玥洺看着他沉睡的脸庞,忽然就觉得昨晚的一切像梦一样,她居然真的跑了几十公里去把人带回来,把人完好无损的带了回来。
她的手还在他手心里紧握着,陈玥洺闭上眼,感受着他的体温和脉搏。
昨夜的风,昨夜的雨,昨夜的恐惧,昨夜的担忧,昨夜的无助,昨夜的泪水,都随昨夜逝去,褪色成黑白。
只有昨夜的那个拥抱,昨夜那个少年无助恍然的身影,带着昨夜他手心的温度,滚烫的烙进陈玥洺的心里。
值得的,她心想,很值得。
确认了他退烧以后,她趴在床上看着看着他就又睡了过去。
陈玥洺再次睡着,祝喻琛却醒了过来。梦里的一切荒诞可怕,无处可躲,追的他惶然窒息。唯有手上,在梦里都能感受到软热。
他侧眼看过去,手里握着身旁人的手,而手的主人,正脸朝下蜷缩在床的另一侧睡的安详。
她的长发散落在脸颊旁,只露出一个小小的鼻尖,他情不自禁的想到昨晚的拥抱,跟她的人一样,暖软到心底深处,是污杂现实和梦境里唯一的干净。
他不舍得松开手,就那样握着她的手翻了个身,面朝向她,另一只手动作很轻的把她的头发拂开。
也许是头发碰到了她的脸,他刚把头发拨开,她就朦胧的睁开了眼,正巧落到他眼里。
四目相对,她目光惺忪,他目光沉郁。
似乎有些东西不一样了,似乎又没有什么不一样。
陈玥洺睡意朦胧的朝他笑笑,探了探他的额头,坐起来,“还有哪里难受吗?”
他目光跟随着她,摇摇头,声音还是嘶哑,“能陪我说说话吗?”
“好。”她笑笑点头坐好,温和的看着他。
祝喻琛眼睛移向天花板,似乎不知从何说起,陈玥洺耐心的等了很久,他才张了张嘴开始说:“我奶奶对我很好,非常非常好。”他的瞳孔有些失焦,“我六年级的暑假,我爸妈大吵一架,都摔门离开了家,其实他们之前也经常这样,我以为很快他们就会再回来,结果他们没有。我一个人呆在家里,饿的要死,可我没钱,也不会做饭,我实在太饿了,我找邻居阿姨的话,我妈会骂我,所以我就只能自己摸索着做东西吃,结果我太笨了,煤气中毒被邻居发现,他们找不到我爸妈,就找人联系了我奶奶,我奶奶连夜从b市跑过来,在医院抱着我哭了整整一晚上。”
陈玥洺僵在那里,瞪大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呼吸有点紊乱。
这段话的每个字她都能听懂,可连在一起从他嘴里讲故事一般的说出来,她又不懂了。
他却像是进入了状态一般,越说越顺畅,语气平淡木然,“后来我奶奶就带我回了b市,整整一年我爸我妈都没有出现过,就跟他们没有我这个孩子一样,然后我才知道,我妈早就出了轨,我爸也是……”说到这里,他忽然扯着嘴角讥讽笑了一下,“其实对于他们名存实亡的婚姻来说,已经不算是出轨了,他们觉得自己是在寻找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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