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都一定带他回乡下。
窦天骁以为鱼和熊掌可以兼得,觉得搬去市里的这项决定也没有影响他的娱乐生活,反正他也不喜欢班上的那群同学,能避开也不错。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离开的那天,他看到外公躲在灶台后边偷偷抹眼泪了。
“外公,我很快回来的!我每个周末都回来的!”窦天骁抓着外公的大手说。
“好孩子。”外公像小时候一样,将窦天骁抱到了自己的大腿上,两人的额头轻轻地碰了碰,“要常回来看看我们,放学了就个电话回家,让外公听听声音。面馆和家里的电话都背的出吗?”
“那当然!”
那是窦天骁生平第一次坐长途,双肘趴在窗口,觉得这个世界新奇无比,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不停地向老妈提问。
“为什么树木在后退啊?”
“为什么人也在后退啊?”
“轰轰轰轰的是什么声音?”
“车子为什么一直晃来晃去?”
“为什么那辆车没有后退?”
刚开始老妈还耐着性子回答,被问得烦了,扔下一句,“不准看窗外了,多看会吐的。”
窦天骁不以为意,他就像是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麻雀,兴致勃勃地盯着窗外,对小镇外的一切充满好奇。
果不其然,才过了半个钟头,他就开始浑身无力,头昏脑胀,哭丧着脸抱怨道:“妈妈,肚子里胀胀的难受……”
“让你别看别看你非要看,早上还喝那么多牛奶……”叶晓月怕司机怪罪,连忙从行李箱里翻出一个装零食的马夹袋,“拿好了,不舒服就吐在里头,很快就到了。”
接下来的两个多钟头里,窦天骁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非人的折磨,他几乎是吐光了胃里所有的东西,又开始吐口水。
两只眼睛就跟兔子一样,红通通的,泪水也被强行挤出眼眶,难受到没力气说话,他把马夹袋的两个提手挂在了耳朵上,吐到什么都吐不出的时候就一直干呕。
他听见胃部不停痉挛抽搐的声音。
他开始想家了,想外公,想叶晞,想舅舅舅妈,还有江燃,他想告诉江燃坐车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可不要轻易尝试。
快中午的时候,窦天骁见到了李庆宁,他守在马路边上,给刚下车的老妈一个大大的拥抱。
窦天骁还看到他们的嘴唇碰了碰。
老妈低头看到一脸茫然张着嘴巴的窦天骁,忙解释说:“这是一种礼节,如果见到很久没见面的好朋友就要亲一亲,表示你很喜欢对方,你很想念对方。”
“哦。”窦天骁信以为真地点点头。
溪镇属于b市犄角旮旯里的一个小镇,那会还没有通高铁,所以路程可以说是跋山涉水,窦天骁一通颠簸的肚子饿得咕咕叫。
在司机把东西都搬到新家之后,他如愿以偿地吃到了一顿肯德基。
说实在的,他对那个所谓的新家完全没什么印象,只知道出门以后右拐步行到尽头,有一个跟探险迷宫那么大的商场,里边儿有麦当劳,必胜客,红豆饼,鸡蛋卷,各种稀奇古怪的糖葫芦……
那简直就是个天堂。
窦天骁每天起床就盼着能去“天堂”里头逛一圈,但是老妈和李叔叔总是很忙,刚开始还会把他带去服装店里玩,后来干脆把他反锁在家,不带他了。
每天一早老妈出门前会给他买好一天的储备粮食:一瓶果汁,一杯牛奶,一壶开水,一块蛋糕,几个大肉包。
窦天骁就像只被关在笼子里仓鼠,过起了百无聊赖的生活。
新家里有一套麻将牌,窦天骁天天趴在地上玩搭房子,还自言自语地给大家安排出游时地住宿床位,“叶晞一张小床,舅舅舅妈一张大床,外公一张小床,我一张小床,江燃……哎呀,不够了。”
“那哥哥就和我挤一挤吧,反正我瘦。”
然而空荡荡的房间,没有任何人给他回应——那段时间他甚至无聊到把暑假作业给写完了。
有一天晚上他打电话回家跟外公说了这事儿,外公在电话里把女儿骂了一通,“你把他一个人关在家里多不安全,周围邻居又都不认识,出了点事儿谁知道啊?”
隔天,家里的电话机就“坏”了。
窦天骁早上爬起来试一下,吃过早饭试一下,中午试一下,下午试几下,每次都是失望而归。
他试了无数遍都没办法听见家人的声音,委屈得都快哭了,连晚饭都没了胃口。
老妈耐着性子安抚说空了等人来修,可是这一等就是一个星期。
这天一早,窦天骁终于忍无可忍,趁着老妈还在熟睡,从她衣兜里翻出了房门钥匙和一张十块钱钞票,像仓鼠出笼似的,偷偷摸摸溜出了新家。
城里的马路比乡下宽敞很多,一大清早的也是一番车水马龙的景象,还用白色的线条划分出了人行道。
窦天骁之前只在书上见到过这种斑马线,他按照自己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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