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是在青岛开始的,临城、燕市都跟着她的过去沾着紧紧的,甩也甩不掉。不是畏惧过去,只是单纯不想再念着过去了,人要往前看,往好的那一方看,往新的那一方看。思将来,不畏过往才是正事。
江蔓变化太大,笑容里的笑意都是真的,不像以前,是依附着别人的,因爱情滋润才笑,现在不是,是为她自己开心而笑。江友文看着她,打从心底为姐姐开心。
“留不下归留不下,逢年过节还是会回来的。再说了,我现在还要待几天呢。”
江友文拍大腿,笑道:“姐!我新研究的菜,你一定要尝完了才可以走!等下次过节你再回来我还能弄出新菜!”
“好啊。”
江友文冲进了厨房。
路正南半倚在外面的窗户边上,看了眼窗内的人。
窗户突然发出叮叮响声,她吓了一跳,侧目一看,是路正南,她又笑起来。
傍晚的日光散去了,临城的天比不上青岛的蓝,这里的天蓝中带墨,尤其是霞光退散了后,斑斑驳驳的墨色更重了。
他趴在窗台,逆着光影,目光沉沉地地看着她,脑子里全是她那一句“留不下”。
66、r 66(修)...
路正南从正门进去,走到江蔓身旁,拉开椅子坐下。他坐在她外面,她可以出去的路全被他堵住。他侧身坐着,一手搭在椅背上,一手搭在桌面上,手指在瓷杯沿上轻轻敲着。他看着江蔓,江蔓亦看着他。
这时间,正是朝八晚六抑或朝九晚五的那些人下班时间。知味轩依稀有人进来,点餐打包带走或留下。
他们的位置靠窗,很偏。窗户外靠后院,后院氛围偏安静,可再安静也抵不住这来来去去的客人。
江蔓看着路正南。他的身后是那些来来去去的客人。
“干嘛这样看着我?”江蔓捏着小茶杯,嘴唇才稍稍碰到杯口就被他夺走杯子。他盯着她,特意对着她触碰过的位置,口干舌燥地喝完小小瓷杯里的茶水。青涩泛苦,茶再清香也弥补不了。他将杯子轻轻放回桌上,目光至始至终都没从江蔓脸色挪开一寸。
在室内,江蔓的瞳色和白天不一样。许是室内光线低调,她瞳色没那么淡了,颜色深深的,深得专注,深得灵动,闪过的光彩就像是在看他出丑一样……他怔了片刻,垂眸,唇角微弯。
男人笑得含蓄,反而惹人遐想。
“路正南,你有话就说,看我能看出什么名堂来?”
路正南笑看着江蔓,她生起小气来,那双眼睛嗔怒间带着浅浅笑意,生气倒也算不上生气了。路正南捉住她的手,轻轻啄了一口。江蔓恼羞成怒,用力抽开手,“路正南,你能不能注意点场合。”
刚刚他就在窗外,她和阿文之间的对话,他应该是听到了。她说她留不下那话,他一定也听到了,所以才这么折腾人。
路正南沉默着,漂亮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客人越来越多了,声音也越来越嘈杂。江友文从厨房出来,跟服务生说了几句话,过来的路上顺便招待了几个常客,谈笑间也泄露了他已经成熟的证据。江蔓的视线越过路正南,看着江友文走过来。
江友文刚从厨房过来,身上还带着一点油烟味。他就没坐下,跟路正南打招呼。路正南倒了杯茶水递给江友文,江友文眨了眨眼,还没高兴一会,就听到他说:“茶不够好。”
江蔓侧过脸,无声笑笑。
“南哥……这都是林慎帮忙进的货……”
路正南往椅背一靠,抬眸盯着江友文,“你自己都不品品这茶就摆桌上?”
江友文喝了口,似乎是真没港生先前送过来的碧螺春好喝。他干笑:“我又不会喝茶,哪里会买。”
江蔓戳了下路正南的胳膊,“也就你喜欢喝茶,现在年轻人哪会喜欢喝茶。”
路正南侧目,定定地看着她。
江蔓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听起来似乎是嫌弃他老了……
江友文不知道路正南是怎么找到江蔓的,但总觉得是自己无意间出卖了亲姐,以前时不时的炫耀时不时就让路正南知道了他的亲姐……想想总觉得有问题,不过,现在说这些似乎没意义。对他来说,如果非要选择,他宁可选择路正南做姐夫,至少比姓梁的顺眼。
“姐,上去吃饭吧,我打电话给江苓了,她待会也过来,哦,对了,爸那边我还没通知……”
“不用了,我待会回家一趟,看看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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