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如没想到,王夙夜居然真的没有表态,明天就三月二十六了,她要是把香囊送到青阁算什么事,那她不就矮了他一头吗?之前她于王夙夜就已经很卑微了!
靳如心里窒闷,愈发的生气!同时又后悔,自己说了那样的话。
小眉和黄槿在一旁也不好说什么,看着她手里拿着一个绛紫色绣麒麟图案的香囊摸来摸去的,别说,用心绣的和平时敷衍的完全不同,图案都鲜活了起来。
那头的王夙夜在经过几天的思索,终于想出了法子,只是起着笔时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对着桌上粉色的烫金海棠花笺发了呆,该怎么写?
自从他成了宦官的身份后,就再也没有这么纠结犹豫过了,就这样,他写废了无数张纸,纸篓都满的溢出来了。
不就是给她写信,以前又不是没写过,王夙夜暗唾自己。饶是这么想,他也足足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才弄好,然后誊到花笺上放进信封里,让景阳送去如雅院。
景阳听到说是去如雅院,难得没有像之前那样不情愿,但是出来见他的人不是小眉,而是黄槿。
“这是将军给夫人的。”他说。
黄槿惊奇的拿过,将军给夫人的?信……她忍不住就笑了一下,又敢紧收住,对他说:“请景护卫稍等。”
“我还有事,要走了。”景阳说着就想走。
黄槿讶异的看着他:“难道将军不要回信了?”
景阳的脚步顿住,面色不霁:“快快送进去。”
黄槿更是想笑,看到是她出来,眼前这人的眼中居然有失望之意。
靳如是万万没想到等了这么多天,王夙夜居然会给她写信!她看着信封发了好一会儿呆,才屏住呼吸拆开信封,从里面拿出了一方花笺。
一旁的小眉黄槿都睁大了眼睛瞟去,随后都万分吃惊的睁大了眼。
浅粉色的花笺,对角各绘了两朵海棠花,又用金线浅浅勾勒,煞是好看,花笺上没有写字,而是绘了一副简单的图案。
一个女子坐在桌边,似乎是生气的样子,头扭向一边,另一男子拱手弯腰,似是道歉一般,在求得女子的原谅。
这、这简直不像王夙夜的作风。
靳如生了这么多天的闷气,有想过他来解释,但从来没想过他会道歉,她心跳很快,他居然会向她认错啊!简直不能和他一向冷淡的脸联系在一起,更想象不出,那个平素淡漠、权倾天下的人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画出来这个的。
她心里升起丝丝甜蜜,简直不想放下花笺,脸上的笑容根本压不下来,这倒是比送胭脂水粉、首饰之类的更用心。
实则王夙夜一开始确实是想送一些物件的,但他想了许久后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靳如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吃食要求一般,对首饰衣服什么的也没多大兴趣,上次送了一箱子的珠宝也没有反应,思来想去,他最终决定写信,然而写什么他都觉得不妥,落笔的时候选择了画画。
“夫人,景护卫还在外面等着呢!”黄槿提醒道。
靳如这才从花笺上挪开视线,要怎么回?也写信给他吗?
“阿槿,去找找看,咱们这里有没有花笺。”她说。
黄槿出去了片刻,回来后拿了一叠浅黄的梅花花笺,还有一股淡淡的檀香。
只是提起笔时靳如也犹豫了,写什么内容?好像不管写什么都很肉麻吧!最终她也选择了画画,只不过画技不好,所以就……
小眉默默的看着,道个歉,咋俩人还是一股满满的别扭风?
“咳,”靳如脸红的把信封折好递给黄槿,“交给景阳吧!”
黄槿接过,暗想不知将军看了会是什么反应,然后对小眉说:“小眉,你去给景护卫吧!”
小眉愕然:“为什么?”
“因为景护卫总是面无表情的,我有点怕。”黄槿笑着说。
小眉总觉得她的笑充满了不怀好意,摇头拒绝:“不去。”
黄槿暗叹,好吧!她转身走了出去。
景阳听到里面的脚步声,立刻抬起了头,看到是黄槿后,眉毛几不可微的皱了一下。
黄槿把信交给他:“有劳景护卫了。”
“嗯。”景阳点头,转身走了。
王夙夜接到靳如的回信并不意外,但是看到信里的内容,脸色变得古怪,这个圈是什么意思?团圆还是破镜重圆?
看了好一会儿,他摇头一笑,把信放进了抽屉里,正想着去如雅院时,景风敲门道:“将军,北疆传来消息。”
王夙夜敛了笑意:“进来。”
北疆那边说韩尉身边有个十八岁左右的少年,看起来都气度不凡,不知是不是真的先帝遗子。
王夙夜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若是真的怎么会光明正大的带在身边?或者是想反其道而行,迷惑他?
“让赵子辙找机会试一下韩尉的反应,”王夙夜微阖了眼,“他突然反常,一定有李适白的眉目。”
他不认为这个少年是皇帝遗子,这个人一定是为了真的李适白做幌子,既然如此,那他就配合一下。
屋里的靳如还在看着花笺,虽然王夙夜没过来,但到了晚上她都欢喜的紧,小眉和黄槿伺候她梳洗的时候,也忍不住偷笑,怕她羞也不敢调侃她。
这就是夫妻间的小情趣咯~
郁闷了很多天的靳如终于睡了好觉,然后第二天睡过头了,抱怨小眉不叫她。
小眉直叫冤枉,她还不是看夫人前几天都没睡好,这才没有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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