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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四夏的嘴里咽净了,她才在衣襟上蹭了蹭手,脸子拉了下来,一副委屈得理直气壮的样子,尖尖的嗓门儿呵斥了一声:“陶永明!你胆子不小!背着娘亲把我的饭菜偷给这个臊丫头!你的心眼儿可真歪,她是你老婆?”
这难听的语言一出,陶永明气得满脸通红,连着永辉也跺起了脚。
”放肆!谁教得你这样无耻?娘骂那脏话可是你可以骂的?这是你姐姐!侮辱哥哥姐姐,一点儿教养都没有!”陶永明的手举得高高,想狠狠地扇四夏两记耳光。
三春摆手制止了他,永辉也知道娘骄纵四夏,打了她,谷氏会不会发疯,虽然她舍不得打儿子,迁怒到三春身上是一定的。
永辉拉住了三哥的胳臂,制止了他的冲动。
四夏见永明举手,虽然没落下来,她明白永明不敢打她,可她就要借机制造让三春挨打的机会,这样她心里就爽,三春挨打,证明娘只疼她一个女儿。
“哇!”地一声。既尖又脆,能传出半里地。
三春怎么不明白这点儿勾当,给她上眼药,这个四夏,不见到三春一天挨几遍打,是不会放过她的,这样小的孩子心里就这样阴暗,这都是三春被虐待的结果。
谷氏打惯了,四夏看了几年,怎能不以此为乐。了解了三春被虐待的原因,竟然是为三春七月十五日生人,七月十五是鬼节,民间有一种七月十五生日命硬,刑夫克子妨父母的说法儿,三春的爷爷、父亲、大哥的身体都赖吧,就是体质不好,也查不出病的那种人。
算命打卦的三春命带阴煞,家中凡是病人都是她克的,大伯母疯了似的要分家,她奶奶哪肯分家,掌管不住财权她不甘心,地是她一亩亩置的,儿子成家立业,正是她该享受的时候到了。
把地给儿子一分,她还有什么权利。
所以就弄了个分火,不分地,大伙儿一起下地经管,刘氏除了分给儿子的口粮,大头儿余下都是她的。
大伯母是个不能吃一点儿亏的,嫌三春命硬只是借口,其实就是她家干活的多,吃饭的少,她不甘心,就拿三春当了垫背的。
谷氏因为三春吃了亏,她不认定陈氏是取巧,而就认定三春妨家,她家人口多,同样的一份儿,她认为吃大亏,怨毒全都记在三春头上,要狠狠地卖一笔,捞回她的损失。
就是分地,哥几个都是要一样多的,哥四个,加上公婆,二十亩地分五份儿,每家四五亩地,她也是最穷的一个,谷氏不愿分家,大伯子小叔子下地,她丈夫和儿子读书,大伙儿吃一个吨的粮食,她家人最多,她最合算。
认为让陈氏抓住了三春的缺陷,坑了她家,她就不想想,都是她算命打卦给别人造出来的机会,自己作茧自缚,让人有机可乘。
所以对三春极端不好,才让四夏有样学样,认为三春是该被打骂的,从来没认为有个什么三姐,轻视侮辱的语言经常挂在嘴边。
她嚎出长长的一声,要立刻引来娘对三春的打骂,她就惬意了。
这几天的好吃好喝,谷氏又把四夏惯坏了。
“闭上你的狗嘴!……”三春一声大喝,哪像一个九岁孩子的声音,她是第一次怒吼,她的声音洪亮,震人肺腑,一种威严的气势似长洪怒涛,摄人心魂的威力让四夏的嚎声戛然而止。
她傻了,愣愣地望向一贯被她鄙视讥讽,踩在脚下的三丫头,自己心里惶惶的,六神无主。
她发怒了,这样厉害,吓得四夏俩腿发抖,心虚地望向三春,三春的眸子仿佛黑洞,似要吞噬千军万马,满脸的威怒,嚇人胆魄,三春是三十岁女强人愤怒的眼神,哪是个四岁的小孩子能扛得住的。
四夏就是仗着谷氏的娇宠,仗着三春的不言不语,她便逞头上脸,越来越不懂长幼有序,尊老爱幼,把自己当成了家中的第一宝,连哥哥们她也不尊敬。
她哪里见过这样毒辣的眼神,真真是打心里怵,吓得她的哭声早已憋回了肠道十八弯。
三春见四夏被吓得差不多了,才收回自己的怒目,就听到门外,嚓嚓的脚步,紧接走进一群人,走在最前边的是个矮胖三旬以外的妇人,圆胖的脸蛋子,涂满口红的唇,两个脸蛋儿擦了红胭脂,连脖项间也用粉涂得漂白,发丝上头油抹得赛牛犊儿舔的,银簪子在这黑屋里特别显眼。
大红的花袄外贴了块绿莹莹的肚兜,有点儿像围裙,就是短了点,花裙子随着笑声突突乱抖动。
后边是周氏牵着大的,谷氏抱着小的,是周氏的两个儿女。
三春一看进来之人,便猜了个六七成,故技重施……
三春侧过脸,不正视来人。
谷氏顿时火大,臊丫头竟敢无视于她,当着媒婆的面儿,打她的脸面,就想搂头盖顶一掌劈下,打得臊丫头跪地求饶。
她没忘记她的目的,媒婆也说连哄带蒙,带吓唬,不就范才怪,欢欢喜喜送进王府,王老爷会大把赏赐。
压了压胸中的怒火,勉强挤出一抹儿笑,凉凉的笑:“呵呵,那三丫头,清晨喜鹊叫,你的喜事到,媒人给你报喜来了。
这位,你邹婶子,为你提亲来了。”
谷氏对着三春说罢,侧身笑语恭维地说:“邹妹子,这丫头不懂王府的富贵,你给她提个醒儿。”
邹媒婆会意地弯弯嘴角,脸上的笑容和煦,语音也是脆响动听,不愧是媒婆的料子:“春儿三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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