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培点头哈腰应一声,“是太医们在御药房调配的。”
听到这里,公仪音突然有一丝恍然。秦默莫不是打算从这盒玉肌膏着手?
“玉肌膏所用药材皆是名贵非常,便是宫中存量也不多,我想,这调配出来的玉肌膏应该也不多吧。”秦默打开玉肌膏的盒子闻了闻,语声散淡。
“回寺卿的话,的确如此。今年玉肌膏共调制出十盒。”
“那么……如此珍贵的药膏,我想……其去向御药房应该也是记载得清清楚楚吧。”秦默看着盒子中透明色的膏体,眉眼微抬,长长的睫毛掩下眸中的锐色。
“这……”毛培似有些为难,“玉肌膏乃宫中圣品,出了主上,其他各主子都无权领取。”
秦默轻笑一时,抬了眼帘看向毛培,“你这是在暗示玉肌膏的取向我们还得询问主上么?”
毛培赔笑两声,算是应了。
公仪音轻哼一声,不满的目光落在毛培身上,语声中带了几丝质问,“毛中人,这宫里头虽然只有父皇有权利将玉肌膏赏赐给别人,但御药房所有药材和药品的去向,不管是赏赐的,还是领取的,御药房定会有记载的。这点,我想你不用我来提醒吧。”
她顿了顿,怀疑的目光在毛培面上流转,“只是……听你这口气,似乎并不想将记录给我们看啊?莫不是你同这阿正一样,与王家女郎之死有什么牵连?所以才想阻挠我们办案?”
毛培一听慌了,忙对着公仪音点头哈腰行礼道,“殿下明鉴,便是借奴才十个胆子,奴才也不敢这么做啊。实在是御药房的记载乃宫廷机密,除非主上亲自下令,否则奴才着实不敢贸然拿出。”
“放肆!”公仪音柳眉一竖,娇斥一声,“父皇刚刚也在这里,他的态度你难道没看见?!若是因你之故耽误了案子的调查,到时父皇问起来,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她清冷的目光直直定在毛培面上,带着难以抗拒的威严和清贵之气,看得毛培起了几分心虚之意。
“殿下,奴才……”毛培急急就想分辨。
公仪音却不等他说完,连珠炮似的接着又道,“你明明知道父皇肯定会答应此事,却还要以此为借口。莫不是想在我和驸马去请求父皇同意的时候偷偷给什么人通风报信?”
她步步紧逼,凌厉的目光定定地看着毛培,不错过他面上一丝一毫的异色。
不是她咄咄逼人,实在毛培的态度太过奇怪。分明知道父皇重视此案,定然会同意将记录给他们看,却还要出言阻挠,不得不让人怀疑他的用心。
毛培额上的汗珠冒得更多了,忙朝着忙不迭作了个揖,嘴里直直讨饶道,“殿下明鉴啊,奴才当真没有其他的心意。”他叹一口气,态度终于软了下来,“既然殿下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奴才也别无他法。请殿下和寺卿在此稍候片刻,奴才这就去将记录取来。”
秦默瞥一眼一侧的内侍,吩咐道,“你跟着毛中人一起过去吧。”
毛培知道秦默这是叫人看着他,却也没有法子,朝秦默和公仪音行了个礼出了大殿。
如此一来,除了在殿外守着的延尉寺衙役,殿内便只剩下了公仪音和秦默两人。
公仪音狐疑的目光落在走出殿外的毛培身上,久久未曾回神,眸中涌动着闪烁的波光。半晌,她收回目光看向秦默,低声道,“阿默,我总觉得这个毛培心里头有鬼,你觉得呢?”
秦默微狭了墨瞳,点头赞同道,“他的态度的确有些可疑的,放心吧,我会派暗卫盯住他的。”
公仪音这才略微放了心,想了想又道,“阿默,我总觉得我们此行有些太过顺利了,你说……通过这玉肌膏,当真能查出阿正背后之人吗?”
秦默目露沉思之色,“不管怎么样这也算是一条线索,只要我们不走漏了风声,应该能杀真正的凶手一个措手不及。”
公仪音应一声,眉眼间的忧色退去些许。
许是有衙役在旁看着毛培不敢造次,他很快取了御药房的记录过来。双手将记录恭恭敬敬呈到秦默面前,“请寺卿过目。”
秦默淡笑着谢过,接过毛培手中的记录,毛培已经替他翻到了玉肌膏的记录这一眼,秦默和公仪音匆匆一扫,很快将这十盒玉肌膏的流向记在了心底。
他合上记录递了回去,“多谢毛中人配合。此事兹事体大,还请毛中人不要向任何泄露此事才是,否则……”秦默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话语中的威胁之意却是十分清楚,落在毛培面上的目光深寒而凉薄。
毛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忙不迭应了下来。
秦默这才又道,“那我们别不占用毛中人的时间了,毛中人自去忙吧。”
毛培行了礼,匆匆离去。
“接下来怎么办?”公仪音看向秦默。
“时辰不早了,我们先回府吧,明日还要去秦府。我会让人根据这十盒玉肌膏的流向,调查清楚主上赏给每个宫里的玉肌膏是否还在,这么一来,便能筛选出我们的嫌疑人。”
公仪音看一眼窗外西斜的夕阳,心中升起一抹淡淡的惆怅,叹了叹气点头道,“也好,那我们便回家吧。”
*
翌日。
公仪音从睡梦中迷迷糊糊醒转过来,动了动手指,觉得身上乏得紧。昨夜缠不过秦默,又陪他折腾到了大半夜,简直快把自己的骨头都拆散了去。虽然事后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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