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下爬出来的,应该——”有人刚松了口气,声音就变了调,因为爬出来的那个东西慢慢站直了身体,四肢全都齐全,唯有脑袋歪着耷拉在肩膀上,在模糊的灯光中看来极其诡异。
“嗜血者——”刚才说话那人的声音像是一声呻吟,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的,手里的钢条都有点发抖。严培一看不妙,噌地跳起来:“大家准备战斗!别紧张!”
这话简直是废话!别紧张?谁不紧张啊?军警对付嗜血者用的是什么?枪,炮!现在这些人手里有什么啊?钢条而已!严培眼睛一扫就知道这些人想什么,暗暗叹口气,主动往前走了几步。要说他是最怕死的,倘若前头有几个有能耐的,他必然往后溜,可是现在——如果叫那些只会搞研究的科学家打头阵,那等于送羊入虎口啊!约翰那家伙变异的时候,他可是见识过的,谅艾伦这种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的人是对付不了的。若是这些人一个个都被撕了啃了,其余人更该惊慌了。
“大家不用那么紧张,嗜血者最可怕的是大批的涌来,个个不知疼痛不知疲劳,这才难对付。现在只有一个,我们就算轮流上阵也对付得了——”严培转了转手里的钢条。他会挑,这钢条握在手里的一端比较圆滑,另一端却是尖锐的,这样捅下去比普通的刀子厉害多了。
那个嗜血者到底是脑袋歪了,虽然力量增大,但斜着个眼毕竟是不太方便。严培却是极其灵活。何况这小子刁,专门的去砸嗜血者的关节处。嗜血者的骨骼是因为部分硅化变得格外坚硬,但关节那地方就比较脆弱,虽然嗜血者不知疼痛,到底打伤了之后会影响行动。
旁边的人看严培上蹿下跳,把嗜血者打得歪歪扭扭,也不由得胆壮,几个块头大的一拥而上,几根钢条插进嗜血者胸口,三个大男人合力,硬生生把嗜血者推到身后的废墟上,一时动弹不得。严培趁机抡圆了钢条狠狠来了一下,把嗜血者本来就摇摇欲坠的脑袋彻底打了下来。如此一来,一个失去了身体的脑袋,虽然还瞪着眼,甚至喉咙里还有倒气的声音,也不可能去咬人了。
严培的虎口被这一下震得也发麻,硅化骨的硬度果然名不虚传,如果不是先头这家伙脖子已经断了一半,他真拿不准能不能把脑袋敲下来。活动一下手腕,严培暗自盘算:按这种硬度,这名嗜血者肯定是先被坍塌的房屋砸断了脖子,然后才变成嗜血者的。可这就怪了,一个普通人的脖子要给砸成这样,必死无疑,莫非这是死后诈尸变成嗜血者的?之前可没听艾伦说过死人也会传染啊?难道说是病毒又变异了?这可不真成生化危机了吗?
他这里正琢磨着呢,忽然一个人又叫了起来:“那,那边——”严培一抬头,我的个天!居然从废墟里又爬出一个来!
当然地震这种事,埋得浅的也有自救爬出来的,可是那位是掀开了一整张钢板啊!严培打起精神吆喝一声:“大家别急,一个个的来,没什么——”他话说一半就没声了,因为在周围的废墟上,有好几处地方都动了……
“撤!”严培一句话没说完就改了词儿,随便一眼看过去,要爬出来的嗜血者就不下十个,这他们是绝对对付不了的,“沿原路回去,呼救!妈的,军警们都到哪去了!谁认识路的,赶紧往政府区跑啊!”
如果说刚才地下城是一片废墟如同坟墓,那么现在这坟地就变成了地狱,到处都有嗜血者在往外爬!有些还在拼命挖掘救人的,猝不及防之下就被拉了下去,一声声的惨叫震得人头皮发麻。
在这种情况下,艾伦居然还把刚才死者工具上沾的那部分不明组织取了下来,用一块布包上,然后才狂奔逃命。但是他毕竟是个学者,虽然不至于手无缚鸡之力,跑了一会也有些气力不继。冷不防旁边阴影里伸出一条胳膊,一把拉住了他的脚踝,拉得他一个跟斗摔到在地上。
那只手像钳子一样,见了白骨的五指死死扣进皮肉里,艾伦挥动钢条向阴影里戳过去,第一下刺中了,第二下就被一只手抓住,整个人都被拖进阴影里。猛然间一个人蹿过来,手里的钢条寒光一闪,阴影里传出噗地一声轻响,好像扎进了什么软东西里。钢条抽出来,又对着抓住艾伦腿的那条手臂划下去。皮肉翻卷,却没有血流出来。钢条的尖端划在骨头上,竟然吱吱作响,只留下一条不深的划痕。
不过嗜血者毕竟也是人变异来的,手臂上的肌肉筋腱全部被切断的时候,五指也就失去了力量,艾伦硬生生把脚抽出来,钢条也不要了,被那人扯起来就跑。前方传来了枪声,终于有军警赶到。沈啸只穿着件衬衫,手中持枪,显然也是地震的时候仓皇起身的,上下打量艾伦:“受伤了?”
艾伦喘着气摇摇头,转头看一眼拖着他跑出来的人:“你——不是先跑了吗?”
严培一脸的晦气。没错,刚才他喊完叫大家撤退,自己是第一个拔腿就跑的,可是跑最前头也有问题,他真就迎面碰上了一个刚爬出来的嗜血者,于是不得不掉头换方向重跑。结果跑到半路看见艾伦被拖进阴影里,当下不假思索就给了那个嗜血者一钢条。这小子下手既狠且准,直接顺着眼珠扎进脑袋里,纵然是嗜血者也吃不消。不过这种顺路做好事,严培自然不会说出来,且有沈啸在眼前,他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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