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那太麻烦了。」唐振东急忙说,他已经习惯丑陋的自己,习惯被看不起,被人欺负,也都不会感到难受,可当有人关心他,却觉得那麽的不自在。
「举手之劳,不用放在心上。」上官锦低声说,其实是看他浑身是伤,还扭伤了脚,却还那般坚持的说自己没事,觉得有些可怜,不忍看他硬撑着离开。
「要被其它人知道你帮我……」唐振东的不自在越发得清晰,心里却又涌起一股难以言明的暖意,那是在困难时被帮助时而产生的感动,他已经很久没遇到了。
「没有人会知道。」上官锦为他的多虑而放缓语气,其实李管家也跟了过来,有他在没人敢踏入这片区域,因而一边察看伤势,一边问唐振东,「你习武多久?」
那在右脚踝处游弋的手仿佛一条小蛇,又滑又凉,唐振东极力忽略那一份让人发慌的感觉,不去看落在脚上的漂亮手指,然後回答他,「习武两年。」
「专门学的?」上官锦不动声色地问。
「十七岁那年,给大户人家的小姐做侍卫,为保护她而学。」唐振东有问必答。
「没在那里待下去?」上官锦抬起头看唐振东,目光落在他左脸上的丑陋伤痕上,想知道那伤痕从何而来,却无法开口问他。
因为注意到他试探性的目光,唐振东就微微避开他的视线,说:「小姐嫁去官宦之家,老爷给了我一笔银子让我离开。」其实是怕他与小姐之间有私情而赶走他。
上官锦目不转睛地注视他,「之後去了哪?」他发现唐振东是很内敛的人,不跟他主动交谈就会保持沈默,好像是要刻意与人保持距离,让人很难靠近他。
「不停的辗转许多地方做事,但待的时间都不长……」唐振东回忆着,脚上传来一阵骨头回位的痛楚,顿时惊愕地抬起头,没想到骨头会在这时候被接起。
上官锦直视着他惊愕的神色,说:「已经接好了,还疼吗?」
「不疼了。」他初次在没有痛楚下被接骨,难道少言寡语的上官锦跟他聊那麽多,是为了让他忽视痛楚,一时百感交集,就要跪下来答谢。
上官锦及时抓住他的胳膊,说:「府里不用对任何人下跪,包括我在内。」跟他聊天的确是想让他忽视接骨的事,其次也是对他的过去有些好奇。
「……」唐振东什麽话都说不出来,只是轻轻地垂下浓密的睫毛,片刻之後,又再次跟他道谢,对於压在心底的感激,似乎不知如何表达才不失礼。
上官锦静静地看着唐振东,从没见过这麽诚恳的男人,伸手想要拍拍他的肩安慰,又在指尖落在他肩膀上时收回,一刹那为心底涌起的怪异感觉而慌乱,说:「你今天休息吧。」
唐振东没忘记今天要做的事,「我要去卸货。」
「你不用去了。」上官锦的目光再次落在他的受伤肩膀上,「记得把药擦了。」
唐振东依旧不安心,「可是……」不去卸货只怕李管家不高兴,他对自己的意见向来多,而他想在府里平静的生活下去,不想在居无定所的四处流浪。
「李管家那边我会跟他说。」话落,上官锦转身离去。
唐振东看着远去的上官锦,他行走在巨大的烈日阴影里,宽阔的肩膀仿佛能支撑起头顶上的辽阔蓝天,莫名的让他感觉只要有他在,府里的日子不再艰难。
☆、与君欢好(美强qíng_sè)03
因为上官锦的要求,唐振东没有去仓库卸货,只在後院将劈的柴整理好,做些不会拉伤筋骨的事,尽管上官锦说可以休息,可他不敢,这份活儿好不容得来,他不想随便失去。尤其午时跟张豪发生的激烈冲突,蛮担心李管家知道後会发火,为此不敢随便休息不做事。
就这麽胆战心惊的挨到晚上,猜想晚上李管家肯定会传人唤他去训话,那麽自己该用什麽态度面对他的逼问及张豪的恶言相向。他知道张豪是後院里的头儿,按资论辈是管他的人,所以要他洗衣服也忍了。可没想到他会突然对他动手,如果忍了,那麽以後多的是拳打脚踢,不忍,就像现在这样直接得罪他,以後也不好过。
唐振东愁眉不展地吃着晚饭,忐忑不安地等李管家的人来传话,然而,天色全黑了,李管家都没叫他去书房训话,一时间感到奇怪,难道张豪没去告发?
带着困惑又不安的心情,唐振东回到下人所住的北院。
北院里住着府里的所有家眷,辈份高的李管家单独一间,嘴皮子厉害的住李管家附近。像他这种新来的,又还没正式成为府里的下人,跟十个人挤一间寝室。寝室两边放着床,中间留一条过道,床又小又窄,空气里是别的男人身上散发的汗臭。不过对於能有落脚处的唐振东来说,有一个遮风避雨能睡觉的地方,他就很满足了。
悄悄地推开紧闭的门,唐振东蹑手蹑脚地往自己的床铺走去。今晚回来的依旧晚,同寝室的都挺着肚子在打呼。累了一天,唐振东疲乏极了,掀开被子要躺下,猛然发现棉被跟床单湿漉漉的,顿时又惊又怒地瞪大眼。
是谁?!肯定是有人故意弄湿他的床铺!唐振东抬头看了一圈,同寝室的男人早就躺下,唐振东沈默地站在原地,依稀想起屋里有四个男人是杂役,白天还跟他起过冲突,八成是他们弄的。
今晚这里是不能睡了。唐振东抱起湿漉漉的被褥跟床单,迅速地离开寝室,而他离开寝室不久,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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