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论课什么的,要是陈珍一定不顾脸面,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学可上,他忍不住摸了摸脖子里的吊坠,母亲留给自己的最后一件东西了,舍不得当掉。
齐镜声在轻缓的音乐里昏昏欲睡,有那么一瞬间仿佛听到了尚小寒的声音,回过神站起身四处张望,茶座大厅空荡荡的,错落有致的隔断花木后,他甚至没看到摇晃的风铃和缓缓闭合的玻璃门。
“幻听吗?”他不自觉摩挲了一下玉坠,那声音说送他回来耗尽了能量,交代完事情就待机了。
半小时后,司机下来叫他,宿舍已经收拾好了。
类似住家的三室两厅,两个卧室一个书房,共用一个厨房和一个小吧台,每间卧室都有卫生间,跟家里一人一院比局促了许多,齐镜声倒是很满意,“客厅腾出一块地方放健身设备,我休息一下,你们回去吧。”
司机看看时间,“再有一小时就午餐了,我回慎园再赶回来时间刚好,夫人说您伤势未愈,这阵子还是让家里送饭吧。”
“可以,每天十二点让女仆送来就好。一会儿送来放进保温箱,不用叫醒我。”齐镜声揉着额头找到自己的卧室倒进大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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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山公路上,尚小寒盘腿坐在小皮卡的后车斗里,专心致志拿着个文档存储器看书。
货车一路开到枫城西城区的批发市场,司机吆喝一声,他跳下车,进店把一小叠收据和明天的订单拿给老板。
老板坐在一大堆未剥皮的毛笋前面,站起来摘了手套接过来验看一下,“没错,还是你麻利。今天做完明天还来吗?”
尚小寒半靠在门口叹一口气,呼吸里都是附近水产铺子的鱼腥味儿,举目四望,各家店铺门前都堆着早市过后待收的垃圾,凌乱的空间尤其让人觉得绝望。
老板继续坐下剥毛笋,都是街坊,尚小寒的事情他大略知道,“陈珍不是好东西,要我说,不行你就去告他,她拿着你父亲的抚恤金,必须抚养你。公立学校又不贵,你成绩顶好,花不了多少钱。”
“叔,我不想读个辅助类专业出来混日子。”尚小寒无奈地找一双手套戴上蹲下也帮忙剥笋。
根本没法告,陈珍并不是不让他上学,而是想让他念职业中学,三年后直接进矿区操作机械或者再进修一两年拿个技术资格证开始上班。
她的理由充分的很,尚小寒在刚结束的那个学期里绩点有三个在90分之下,至于突然丧父影响现场讨论考核发挥这种原因显然是被忽略的。
还有一条,尚小寒十四了,此前并未露出任何觉醒能量场的迹象,他的父亲虽然是个职业军人,也只有环绕周身的力场,生母的家族三代以内都没听说谁有天赋。这样两个人的孩子,就算小时候格外聪明,又有几成概率觉醒呢?
家里失去了男主人,收入骤减,做什么要去学那些浪费钱的专业。
平民家的孩子不是不能学那些高大上的金融、管理、医学种种专业,但凡学出来,就是实现了阶层的向上迁移,个顶个都有铁饭碗又受人尊敬。
只是学习周期和费用跟短期能掌握的实用性技能相比天差地别。
中学前三年学通识,第四年开始要根据未来的方向选择针对性课程,课程不一样,要支付的教辅书本器材使用费完全不同。
陈珍不愿意支付更贵的选课成本,甚至不愿意给尚小寒一年时间看看他能不能在十五岁觉醒。
偏偏这些理由说出去,周围的大爷大妈也要点头同意一回,草窝里飞出金凤凰,多数时间只是传说,那些抱着希望让孩子做梦试试的,百分之九十九只是多花钱而已。
老板手里的动作蹲下来,瞪大眼睛左右看了看尚小寒,“怎么,你想学你爹?”
尚小寒垂下眼睛,稚嫩的小脸上浮出深重的迷惘,“……不知道,我就是、不甘心。”
从小当别人家的孩子,街坊邻居交口称道的天才儿童,一直都是顶尖的成绩,父亲母亲在世时每次看到成绩单时候满足的脸,开完家长会后高昂的头,逐渐一个个成了泡影,自己变成没人管的可怜虫。
有家仿佛无家,帝国给军人的抚恤金很高,对未成年子女也有补贴,陈珍不是缺那一年的钱,她是要把钱留给自己的女儿儿子的。
如果成年了,还能跟法院申请清算遗产另开户头,现如今他还需要监护人……
枫城有齐家严家这样的大世家,也不缺生活普通的下层平民。西城区这里颇大一片地方都是建材城、各类衣食家用批发市场。
与上风上水的东北世家园林相比,这里完全是另一个世界,一辈子经营蔬菜瓜果店也觉得自己过得挺好的老板不太能理解,“你小娃娃,有志气是好事儿。但是人呐,过日子是要脚踏实地的,有人做梦飞到天上去,成功的又有几个呢?”
“……道理我都懂。”尚小寒鼓着腮帮子用力,这些话周围的人说的太多了。
毕竟就算阶层基本固化,但是平民百姓也有活路的,治安挺好税收不高,算得上丰衣足食,美梦想想就好,不成也没什么失落的。
没人相信,他是真心的,喜欢那些东西,摸着父亲的防护铠甲的时候那种心脏狂跳的喜悦没人能体会。
也不对,就算他们信了,也会觉得,哦,喜欢就放在心里喜欢呗,我们这种出身,是没办法拥有的,有什么关系呢?
第7章 休学
齐镜声休息了一天,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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