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便利贴上单纯是作业就算了,更夸张的是祁慕会在上面写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一些一眼就知道是从网上抄来的情诗,或者随手的涂鸦,大多……都是她。
温粥哭笑不得,跟祁慕说了好多回让他别再这样,结果对方总是漫不经心地岔开话题,或者就是一句话噎死她——“那你给我写啊。”
温粥当然不愿意,所以他就一直写。
直到这天,温里拿出那张熟悉的便利贴,上面没写作业,干干净净只写了一行字。
“你什么时候才能喜欢我啊?”
他的字向来写得漂亮,这句却不知为何有些潦草。透过字,似乎可以看见他微蹙的眉,苦恼的神情。
温粥不得不承认,这一刻,她的心悄悄动了一下。
他好像真的,很喜欢自己啊……
温粥咬住下唇,想了又想,还是把便利贴。
不可以。
她一遍遍告诉自己,现在,还不可以。
从有离开家的念头开始,温粥就曾无数次构想自己的高中,大学,和未来。
那是自由的,洒脱的,只属于她一个人的。
而祁慕……是她计划中唯一的变数。
这个晚上,温粥失眠了。
她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看着地上淡淡的银白月光。所有事情都在脑子里乱成一团,莫名的,祁慕那天的话越来越清晰响亮。
“我喜欢你,很喜欢。”
“你不喜欢我没关系啊,我追就是了。”
温粥闭上眼,把自己蒙进被子里,心乱如麻。
而这边,祁慕正在跟许瑞打电话。
许瑞大晚上睡不着觉,一刻不停地骚扰祁慕想让他出来陪他一块喝酒。
“不去,再问自杀。”
再又一次被好友果断拒绝后,许瑞捧着受伤的玻璃心,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开始尬戏:“你变了,慕,你再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慕了!”
“……”
祁慕嗤笑一声,按了免提把手机丢在床上。自己则来到衣柜前,开始挑选明天要穿的衣服。
穿什么好呢……
白衬衫?gay里gay气!粥粥一定不喜欢那样的。
t恤好了……操,怎么以前买的全是黑色的?
长袖会不会太热了啊?
许瑞听到悉悉索索一阵响,扯着嗓子问他在干嘛,是不是在换衣服准备出门。祁慕闻言“呵”了一声,“在挑衣服。”
“噗,挑衣服?你要干嘛?”
祁慕目光一顿,掀起唇角,淡淡道:“勾引人。”
许瑞:“……我操?!这么骚?啧啧啧,看上谁了?”
“你别管。”
“还真的有啊?!靠,女的?”
“……”
祁慕翻了个白眼,许瑞个傻逼,还真以为他不找女朋友是弯了不成?
突然,他眸光一顿。
手边挂着的那件衣服,正好是那天温粥穿过的“睡衣”。
他慢慢勾起唇,取下那件t恤拿在手里。
过了会,在许瑞聒噪的声音里,站在衣柜旁的高瘦少年缓缓低下头,鼻尖凑近手里的布料,轻轻嗅了嗅。
轻浅的皂角香气。
可不知怎么,他就是闻到了温粥身上的味道。
淡淡的香气,甜甜的味道。
一路钻进他心里。
好,就你了。
祁慕躺回床上,许瑞还在说:“我说真的哎兄弟!什么时候带出来见见啊?不过我说,敢情你这些天这么忙,是在追妹子呢?”
闻言,祁慕直截了当地回了俩字,“不带。”
“???这么小气?不是吧祁慕?”
后者笑得嚣张又纯情,“宝贝都是要藏起来的,你懂不懂啊。”
许瑞被他这句话惊到,差点拿不住手机:“……操,你疯了吧?”
***
新学期伊始,照例要排每周值日表。
走读生负责教室,住校生负责班级包干区。
班主任把值日表贴在黑板旁边的墙壁上,一到下课就有一堆人过去看。
周雪未看完值日表从人堆里挤出来,蹦蹦跳跳地回来告诉她:“粥粥,你是礼拜二的值日生,我礼拜四。”
温粥点点头,她家离学校不远,所以一直以来都是走读上学。走读生打扫教室一般是两个人,不知道谁跟她一组……
祁慕闻言抬起头,看向周雪未,“值日?”
“对啊。”
“我在哪天?”
“……呃,忘看了。”雪未无辜地眨眨眼。
祁慕走过去看,他长得高,在人堆外就能毫不费力地看清排班表,没过多久就回来了。回来却也不坐下,只是问周雪未,“哪个是秦舒杨?”
“啊?”
“不认识?”
雪未摇摇头,虽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还是指了指坐在第二排的一个小个子男生,“那个就是。”
祁慕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温粥一眼,然后朝秦舒杨走去。
周雪未愣住,“……他想干嘛?”
温粥没回答,只是握着笔的手紧了又紧,过了一会儿突然问道:“周二值日生,除了我还有谁?”
“啊?”雪未默了几秒,“好像是……秦舒杨……”
她话音刚落,祁慕就回来了。
他坐回椅子,长腿搁在课桌下面的横杆上,唇边勾着一点笑。
“纠正一下,是我。”
温粥问:“你刚才是去跟秦舒杨说要换值日?”
祁慕没说话,但那表情已经承认了。
她看了他半晌,终于闷闷地回过头,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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