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好像又沉了下去,永无止境的沉,疼得他五内俱焚。像是被锁在一个封闭的世界一样,什么都消失了,只剩下黑暗……
“嘿,兄弟,醒醒,到站啦。”有声音在耳畔响起。
“哎,马面,你说他怎么还不醒啊?咱们今天可又要加班了,南边那些瘟疫闹得死了几千人,咱们本行工作还没做完,竟然还有功夫去管别人的闲事。”
“这有啥法子啊,谁让你输了人家两件金缕衣了。再加上,这小子跟咱们也算是故交了,送他一程也算是应该的了。哎,别叫了,你就叫一百年他也不能醒。哎,停停停,都说了你那方法不行,大耳刮子直接招呼着,你瞧他醒不醒!”
“啪——啪——啪——”三声回音绵长的巨响,结结实实的都抡在了冯渊那张小脸上。
“哎哟喂,谁啊?!谁啊?!干嘛呢这是?!”冯渊捂着火辣辣的脸,一个打挺就蹦了起来。
“嘿,兄弟,你醒了啊。”入眼的就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只是衣服有些奇怪,居然绣了一个大大的牛头!
他说着,又把冯渊拉了起来,“兄弟,来来来,快起来,没时间跟你磨蹭了。赶快去孟婆那里领完汤喝喝,喝完了在顺着那条路走,哎对,往左边一拐,看到没那儿有座桥,你过了那桥,就没啥事儿。”
望着面前这个神神叨叨的男人,冯渊一时不能理解,摸着脑袋问,“你们干嘛的啊?”
另一个长得也同样漂亮的,胸前绣着马脸的男人也走了过来,拽着冯渊的小细胳膊就拖,边拖边说:“兄弟,快走,一会儿汤都赶不上热的。我们兄弟正忙着呢,没时间招待你。等下,等下次你来了,我保证好好招待你,连我压箱子底的宝贝,从老君哪里摸来的栗子味仙丹都给你吃!”
“哎你们……干嘛呢这是?!”胳膊被这两个人拽的死死地,冯渊疼的小脸直抽,也只能顺着他们走。
一路上被他们强硬的架着走。
“你们是干嘛的?”他瞅着这两个人脸白的像雪的阴沉男人,终于忍不住的试探性问了一句。
旁边绣着马面的男人白他一眼,“没良心的白眼狼,老子都伺候你三十多世了,你还不记得我们是谁么?”
冯渊问:“我认得你们?”
绣着牛头的男人叹了一口气,“马面,你就别问他了,桥口边的孟婆药里又加了新材料,比老君的绝情丹还管用呢,他能想起来什么。再跟他这么絮叨,咱们这个月的月钱又要被扣光了。”
冯渊还想着再问,只见那绣着马面的男人在他后背上拍了一下,就发不出声音了。
沿途的石蒜开的特别的美,红的就跟滴过血似的。大批大批地开着花,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铺的地毯似的,红红火火的。
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冯渊脑子里猛然钻进这么一句话,他懂了……自己这是正轮回了呢。
又遇到了一对男子。白衣特别白,一身白,连头发都是白的,黑衣特别黑,但他人是白的,白的就跟旁边的白衫男子一样。
白衣男子抱着黑衣男子的胳膊,歪在他怀里,笑嘻嘻的看向冯渊:“兄弟,又来了啊?“
冯渊皱眉,好像这里的人都跟他特别熟,下意识就张嘴直接问他:我难道又认识你们?
黑衣男子望着他怀里的白衣男子一笑,说了句和那个马面男人一样的话来:“那孟婆的汤威力又见涨了。”
后来,那对黑白兄弟,硬拖着他们一起去喝了趟酒,才告诉冯渊,他原本是蟠桃园看果子的,因那弼马温来了,玉帝就让他好好管着那猴子,别惹事。谁知道他昨晚上和门口看大门的天将斗牌斗到大半夜,第二天睡过头了。中午起来连饭都没吃,直接用手捋捋抓抓头发,箭步就冲到园子里来。谁知道那猴子在园子里成了霸王,园中仙果吃的迟,丢的丢,连树都拔了好几百棵。
于是玉帝就罚他下去轮回:“等我桃子长出来我在放你!”
一放就是三千年啊!次次都是血泪史!
第一次修成了蛾子,还没成妖呢,就被人碾死了。第二次是萤火虫,不知道哪个缺德玩意儿大冬天的把他抠出来,放到雪地里,给活活冻死了。第三次还好,修成了个狐狸……
被做了裘衣……冯渊觉得这世最惨,活剥皮……
接着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
最短不过三个时辰,最长不过三百年,这么兜兜转转,一来二去,都和这些拉人的狱鬼们认兄作弟,搞好关系了。
白衣男子拍着他的肩,笑道:“你小子好福气啊,这世修得人身,估计再过个千八百年就能得道了,这还不说什么,不知道你又烧的那世的高香,居然报上人家仙人的大腿,这就要脱胎换骨成仙了。”
牛头也醉醺醺的笑:“你来的时候不巧,我们这里都快忙翻天了,你偏偏挑这个点来,我们兄弟多有得罪了,还望你见谅。等以后你位列仙班时,可要照顾照顾我们这些故交啊。嗝……不过这话说回来,也怪不得我们,我们那里还有几百口,几千口人没领完呢。”
说毕,又打了一个饱嗝,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得,酒都吓醒了,原本如雪般白的脸瞬间又白了几分,一把推醒旁边烂醉的马面:“哥!人啊!咱们人还没领完呢!”
马面翻了身,嘴里喃喃到:“什么人,明天再说吧。”
“哎哟,我们那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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