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y jude》原本就是保罗?麦卡特尼为了安慰一位孩子、鼓励他直面恐惧所写的歌曲。唱到主歌第二段那句“ be afraid.”时,夏炎微僵了一下,而后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又往韩竟怀里缩了缩。
韩竟一下下顺着他的背,竟觉得喷在颈侧的呼吸一片湿热。
通常而言,人在第一次面对危险的时候,也许会惊慌失措歇斯底里,但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大抵却是体会不到的。一切恐惧感归根到底,都是个人所经历过的心理创伤在特定环境刺激之下的重现。相同程度的危难,第二次遭遇的人,往往要比初次经历时显得更加胆小。
虽然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把两人处境非常安全这件事告诉对方,但夏炎会怕到这种程度,确实在韩竟意料之外。也许这位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小少爷人生并不像光鲜耀眼的外表那般一路顺遂,这一点他没有问,也没有兴趣知道。
吓坏了的夏炎愈发像个孩子,极其乖巧地偎在韩竟怀里,深深低着头,好像想把自己缩得更小一点。他过了好半天才稍稍舒展了身体,从韩竟肩膀探头往窗外看了看,又怯怯地退了回来。
这样一来一回就让抱在一起的姿势显得更加尴尬了。夏炎扭捏地挣了两下,韩竟便顺势放开他回到另一边的座位上,动作无比自然。
“咳,”小少爷为自己颇为丢脸的反应郁闷了一会,再三犹豫还是开口,小声问道:“你说,咱俩还有机会从这出去——”
他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这句话问得不对,慢慢合了上嘴巴,眼睛看哪都不自在,视线无措地在车厢里来回游移两圈,最终落在了韩竟扶着窗框的右手腕上。麦色的皮肤上一道鲜红的伤痕沿着腕骨刚毅的线条划向手臂内侧,足有六七公分,被阳光一照,看起来格外刺目。
“你的手……”
“没什么。”韩竟见夏炎盯着自己手腕的伤,若无其事地应道,准备把手背到身后夏炎看不见的地方。没想这个不经意的躲闪动作竟然刺到了夏炎的神经,抢先一步把他的手拉到了自己面前。
伤痕是典型的划伤,外侧红肿凸起,当中被划破的部位则泛着细嫩的白色,有几处割得深了,伤口正慢慢渗出细小的血珠。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刚刚的坠落中夏炎那胡乱一抓的结果,尽管小少爷指甲修剪得非常简短整齐,角度不当的话,也能成为杀伤力不小的凶器。
夏炎细细看着韩竟手上的伤,表情变得极其沮丧而难过,甚至超过刚才怕得发抖的时候,超过韩竟见过的任何时候。那种小题大做的夸张表情几乎可以说是可笑的,却又异常真诚,让韩竟尴尬地愣了几秒,才清清嗓子,道:“真的没什么,这种小伤口用水一冲就没事了。”
“对对,水……”韩竟的声音让夏炎一下子回过神来,慌慌张张地到背包里去找水。小包里不多的几样东西一件一件翻出来,手机,雨伞,圆珠笔,半瓶康师傅茉莉清茶。连张能止血的纸巾都没有。
这下子夏炎更着急了,茉莉清茶的瓶子拿在手里捏得咔咔作响。韩竟先提了水的事,结果不仅没能安抚夏炎,反而使情况变得更僵,心里也有些焦躁。
正一筹莫展的时候,火辣辣的伤口忽然被某种湿润柔软的触感覆盖——夏炎情急之下,竟埋头朝那道伤口舔了上去。
韩竟无论如何没想到夏炎会做这种事,下意识地就想把胳膊往回抽。细微的动作再次惊动了紧张之中无比敏感的青年,让他微抬起头来。
两人视线有片刻的交汇,青年的眼睛被阳光映成柔和的棕褐色,自下而上地望过来,显得那么胆怯、谦卑而小心翼翼,好像内心担忧,但又害怕冒犯了他。
韩竟被那湿漉漉的眸子看着,心里莫名升起些空落和酸楚,仍是没忍心收回手臂。
温柔的唇舌再次贴上手腕,软滑轻柔的触感沿着伤痕蔓延开来,伤口的刺痛在唾液的浸润下钝了一些,潮潮的,被清淡的鼻息拂过,会泛起丝丝凉意。这该是情人之间常见的挑逗,可青年的动作那么认真,不带一丁点sè_qíng意味,只有最单纯的体贴和关切。
对面前这个人来说,别人所受的伤害,要远比他自己承受的,更能令他感到痛苦和恐惧——韩竟在那一刻彻底看懂了这个名叫夏炎的青年,然而那种想法,却好像在他心里打了个巨大的结,让他极不舒服。
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会那么在意别人的状况?
为什么把自己排在这么后的位置?
韩竟皱着眉探询地望着面前的人,眼睛一瞬也不瞬,仿佛这样就能直看透那青年的过去,寻到这些问题的答案。高原澄澈明媚的阳光裹着青年暖色调的身影,将那身体的线条映得更加柔和。金色的光线细密地铺在那张清秀稚嫩的侧脸上,柔软的发丝,低垂的睫羽,和微启的嫣红唇瓣,仿佛都微微泛着柔光。
许是那光芒太过醉人,竟让韩竟有那么几秒钟的恍惚,以致当缆车再次动起来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直接把那人拉进怀里紧紧拥住,好像生怕那是光芒折射出的幻影,角度一换,就会这么消失无踪。
怀中的身体明显僵了僵,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惊讶,全身再次畏冷般地发起抖来。韩竟甚至能感到青年略有些慌乱的心跳一下下敲击着自己的胸膛,节奏显得那么驯顺而柔弱。
也许是因为缆车的再度运行,也许是因为把人牢牢禁锢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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