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这么厉害,那你过来一下。”王泓森正得意着,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就这样大步流星的走过去有什么不妥。直到走到尸体前,低头恰好与尸体那马上要滚落出来的双眼对上,他才惊叫一声“妈呀”运起轻功跳开。却不想轻功运得过火,转眼撞在了身后的大红柱子上,“咚”一声,可响了,连石晓唐都忍不住闭了下眼。
“你……咳、你没事吧?”石晓唐忍俊不禁。王泓森呲牙咧嘴的揉了好一阵子,才道:“没事。”然后又换了种语气,“需要我帮什么忙?”得意洋洋的。
石晓唐转身用白布将尸体的面部盖起来,让王泓森过来。王泓森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挪过去。
然而石晓唐执起尸体的一只手,手指仔细的在乌青的掌心上移动。终于,手指一寸一寸的移到了尸体的指尖。他将尸体的这一手指指尖对向王泓森,“你看。”
王泓森看向他所指的,乌青的指尖正中赫然有一朱红色的细点!“所以说……就是从这里被抽去的血液?”石晓唐点头。
“这真的是人为?那么凶手岂不是不那么容易找?”
“不。”石晓唐突兀的笑了。“其实很容易,只要明白被害人的身份。”
王泓森不明所以。
石晓唐忽然拿起旁边的匕首,就着有红色细点的手指削掉了尸体的一节指节!然后在王泓森疑惑的目光下揭开身前一个木桶的盖子,木桶之中竟然是满满的水。
“既然你武功极高,想必内力也是极好。用内力将水聚成细小的水柱,沿着血管灌进去。”
王泓森没有说什么,按照石晓唐说的,将木桶里的水用内力聚成很细的水柱,沿着血管一丝一丝的向里灌,撑开了已经干瘪的血管。石晓唐则在尸体旁聚精会神的观察血液的走向。
“停!”石晓唐喊道。
王泓森收回内力。石晓唐恍然大悟的勾了勾嘴角,直起身来。“我大概知道死者的身份了。今天就到这里,你先回吧。”说罢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他回过头,“对了,找人将尸体保护好。”
翌日,石晓唐走到衙门时发觉气氛很怪,站在衙门前都感觉到了一股悲伤的气息。
进了衙门,一眼就看到乡亲们聚满了整个大殿,却安安静静的。悲伤不禁弥漫出来。王泓森坐在椅子上,低着头,背在背上的大刀突兀的竖立着,一眼就看到他了。
“发生了什么事?”石晓唐一开口,乡亲们纷纷抬头。其中有一名乡绅带着颤音道:“少侠……大人、大人被害了!是鬼魂……一定是鬼魂做的!是鬼魂……”
石晓唐皱眉。他走到王泓森面前,“发生了什么事。”
王泓森低着头不说话。
“你是怂货吗。”语气淡淡的。
王泓森终于抬起头来了,嘴唇被他咬得发白。他认真地盯着石晓唐,突然又颓废的垂下头去。“县令自杀了。”声音闷闷的。
石晓唐皱眉。没想到这么快,本以为今日提醒还来得及的。
“嗯。”
“县令人很好的。虽然有点儿爱财,但从来不贪污受贿;也不摆架子,对捕快和衙役都很好。”
“嗯。”
“县令绝不会自杀的!”他突然激动起来,但不消一会儿语气又低沉下去。“县令很乐观,又风趣,和乡亲们相处的也很好,他绝不会自杀的。”
“……嗯。”石晓唐不懂怎么安慰人,只能王泓森说,他听。县令人确实不错,虽然胖又爱财却难得的没有铜臭味,经过这两日的相处,看得出来他很关心百姓。石晓唐竟然有些后悔,没有早些提醒。
“晓唐……”王泓森喃道。“你能找出凶手的,是吗?”
石晓唐点头,“一定。”
王泓森笑了:“谢谢。”
行动往往赶不上变化,意外也是总会发生。石晓唐和王泓森只不过是回客栈拿了本书,再到衙门时竟听到县令被火焚的消息。
而更可笑的是,仅仅不到一个时辰,几乎是全县都传遍了扬州县令被鬼魂害死的消息,传言有根有据的。
“怎么会有这样的传言?”
王泓森皱着眉头想了想,“仵作检查大人的尸体时并没有发现有因外力造成的伤害,府内也没有打斗的痕迹,断定是自杀。不仅如此,大人府中……飘散着很浓的槐木香气,尤其是大人死亡的房间。有乡绅结合你昨天的说法,便断定是鬼魂使大人丧命。”
石晓唐察觉王泓森的语气不足,“……你也这样认为?”
王泓森没有说话。
“这一定是人为——证据昨天晚上已经给你看过了。干尸,县令,杀害他们的应该是同一个人。”石晓唐的语气很是不悦。
“可是,府内并没有打斗过的痕迹,大人也不可能自杀。还有槐木香气,如果是人为,为什么整晚不散?”
“连你也信这鬼神之论?简直是无稽之谈!”石晓唐用上了内力,震得王泓森脸色苍白。又听石晓唐道:“既然如此,这案件你不必插手了。”然后他拂袖离去。
他身后的王泓森眼神闪烁不定,到最后,望着石晓唐背影的眼神满含着赞赏。
魔教教主,看来竟不似传言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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