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时地,屋内传来阿尔尼斯的声音。“月白,干嘛站在门口,外面热,快进来。”
“好。”朝房内应声,转头看向空荡荡地长廊,只有成排的火把兀自张狂地摇曳在晚风下,对着空无一人的走廊挤眉弄眼地小声怒道:“不去就不去,变脸怪!”
随后,抱着沉甸甸的书卷,前脚刚刚跨入门槛,紧接着就撅嘴撒娇地喊道:“阿尔尼斯,谁又惹那位臭脾气的女王了,她不让我去看使节团,怎么办?你快帮我想法啦!”
阿尔尼斯坐在榻上,无可奈何地笑着摇头,抬眸,遮风的金色长帘被掀起,露出一张带着愠怒的漂亮面孔。
一物降一物,果然是有道理的。
☆、第 二十三 章
三更半夜的时间,应该用来好好地睡觉,但是又一次,夏月白失眠了。
靠在床上,抱着满满一碗葡萄,一颗接一颗扔进嘴里,嚼着香甜多汁的葡萄,时不时望一眼门口。
外面很安静,大家都去睡觉了,只除了自己。
为迈锡尼使节团举办的欢迎晚宴据说很热闹,因为被告之不能参加,所以夏月白只能从侍女们眉飞色舞的描述里感觉到一丁点的“热闹”气氛。
傍晚,在阿尔尼斯那里见到图萨西塔,两人匆匆一面,她甚至都没拿正眼瞧自己一下。三两句话,语气生硬得就像对待毫无地位的奴隶,说好的事情也变卦了,甚至命令她待在后宫不要乱跑。
阴晴不定的女人,变脸的速度简直让人措手不及。
阿尔尼斯说新年典礼在即,图萨西塔要忙的事情太多,在加上叙利亚附近又有动静了。 所以,今天这位埃及女王的脾气,不太好。
就算自己倒霉吧,没挑黄道吉日出门,撞上了这位黑面罗刹。
咽下细腻的果肉,从碗里捡起一颗紫皮饱满的葡萄放进嘴里,视线又瞟向房门,不自觉地。
图萨西塔还没回来。
两个小时前,侍女就说晚宴结束了,从主宫的正殿走回阿蒙宫,半个小时就够了,怎么到现在她还没有回来?难道是去南苑了,这么晚还有事情需要处理吗?
嘴里的葡萄,忽尔没刚才甜了,隐约还透着一丝酸。
叹息,将碗放在床上,赤脚走到窗边,攀着宽大的窗台,仰头望向天空。
浓重的黑色,因为没有月亮,这样的夜色显得有些沉闷,却成全了头顶一片璀璨的美妙星辰……满天的繁星,闪烁照耀着彼此,萤火微芒的渺小,却因为它们认真执着地绽放亮光,反而让那些微不足道的光芒,变成了赞叹不已的旖旎美景。
夜风,撩起肩头的长发,一同翩然飞起。
其实,心里并不责怪图萨西塔不准她参加晚宴,她本来就不太喜欢热闹的地方,只是对于孕育了后世著名的希腊文明的迈锡尼,心存一些好奇,所以才想去看一眼。
自己真正不安的,是图萨西塔站在廊下回眸投来的若即若离的眼神。那样漠然疏离的目光,即便是在她们初遇时,她都不曾见过。
真的如阿尔尼斯所言,图萨西塔是因为最近发生了许多事情而烦恼吗?又或,她烦恼的事情……其实,与自己有关。
摇了摇头,立刻否决了这个想法。太可笑了,自己能有什么事情值得埃及女王去烦恼。自己在古埃及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异乡客,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抄书,哪能招来让图萨西塔心烦意乱的事情。
讥笑自己的傻念头,夏月白撑着窗沿,伸长颈子朝院子来回望了一圈,光怪陆离的影子在夜风里抖落一地,悉悉嗦嗦的虫鸣伴着流水声,把这座精美的庭院衬得有些寂寞。
长长地,一声叹息,收回目光,转身离开了窗边。
★★★ ★★★ ★★★
“你明天要主持尼罗河祭,他们说底比斯所有的祭司都要参加。真没想到,这里居然有一千多名祭司,河祭的时候一定很壮观。”夏月白趴在柔软的榻上,双手托着下巴,光是想像着一千名祭司同时为了尼罗河泛滥而祈福,那样的场景足以令无神论的自己,体会到神明对于古埃及人的重要性。
阿尔尼斯盘腿坐在一旁,苍白的脸迎向窗户,淡淡地视线注视着窗外的天空,不知在看什么。
“阿尔尼斯,你紧张吗?”瞅着一言不发的年轻男子,今天的阿尔尼斯出奇的安静,原本话就不多的他,今天简直惜字如金。
半晌,他纹丝未动,眼睛眯了眯,微弱的一束亮光自那双棕色的眸底稍纵即逝,沉默不语。
轻皱眉头,面对闷不吭声的阿尔尼斯,夏月白觉得他好像有些古怪。
徐徐微风,吹动了墙上的挂画,轻微的咯哒声是画轴摩擦墙壁的声响。
阿尔尼斯的视线缓缓地移动,似乎是被画轴的动静吸引了,眉头逐渐皱起,就在那幅描绘着狼头人身的阿努比斯的画像在和风煦阳中摇曳的时刻,阿尔尼斯的眉头越拧越紧。
“他,要来了。”蓦地,他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循着他的视线,扫了一眼墙上的画。一幅普通的画像而已,画得是亡灵引领者和死亡之神的阿努比斯,这种描绘着古埃及神的画轴在王宫随处可见。重新又看向阿尔尼斯,疑惑不解地问道:“谁要来了?”
“……很快。”
“阿尔尼斯,你在说什么?谁要来底比斯?”答非所问,或者他压根就没听见她在问什么。
“……”直直投向画轴的眼,浅浅划过一丝暗光,重新陷入了沉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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