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芳阁楼下是吃喝赌钱之所,灵州地面上不管赌钱,只要别闹出命。
楼上清雅,楼下却乌烟瘴气吵闹得不行。李蒙刚一下楼,就被扑面而来的香粉味熏了个七成晕。
在堂子里转了半天,差点被姑娘抓到牌桌上坐下,最后李蒙随着个跑堂的找到通往后院的门。
李蒙抬着个头,三楼就一间窗户亮着,不过窗户外头还有走廊,走廊边上有楼梯上去。
握住楼梯扶手,李蒙忽又有点犹豫了,想起有次撞见赵洛懿洗澡,其实他什么都没瞅见,但当夜师徒两个在床上窝着。据听说,他的几个师哥,都是被师叔揽在被窝里睡的,毕竟出门在外,尤其遇上要走镖或是杀人的时候,天寒地冻的,被窝里有个人总要好受得多。
赵洛懿却从不揽着他睡,总是拿硬邦邦的背对着他,有时候当师父的还要抢李蒙被子,弄得李蒙头一年跟着赵洛懿,光伤风感冒就七八次,现随身揣着三师叔做的药丸子,当糖豆吃。
接着说回看到赵洛懿洗澡,李蒙当即砰一声关了门出去,他看见的是赵洛懿的正面,也没啥,赵洛懿有的他也有,赵洛懿没有的他……当然没有。
晚上刚躺下,就听见赵洛懿冷冰冰的声音:“下回再看不该看的,你这招子不用师父动手,自己摘了吧。”
李蒙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但知道不久前路遇个嚣张的侠客,就在赵洛懿说完这句话之后,被烫瞎了一对招子。
所以说,李蒙害怕赵洛懿,不是没有由头。才十三岁的少年郎,被个陌生人带走,这陌生人一把烧了他家的大宅,还杀人不眨眼,饶是他叫他“师父”,那每叫一声,带出的也不是相依为命的亲密,而是不得不在他手底下讨饭吃又要警惕饭里有毒。
不过虽跟着赵洛懿快两年了,李蒙真正与赵洛懿相处的时间却不多,他被从这个叔伯家带到那个姨家,每个地方都呆不长。直至年开头过完春节,随疏风来灵州踩点,说是踩点,李蒙觉得,其实是想让他们两个小的见见世面。
疏风比他大一岁,两人都没有单独执行过任务,他不认为他们俩能干成什么,何况,到现在他也不知道到底派来的楼里杀手会是谁,要杀的是谁,杀了之后怎么跑。
因此这一年到头,李蒙只顾得吃饭长个子照赵洛懿给的武功籍子练点基本功。
李蒙回过神,抬头看楼上,要顺着梯子往上拐。
眉毛忽然紧皱了起来,那间“蘭”字号的屋,灯灭了,紧闭的窗黑乎乎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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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伤
李蒙才刚过于紧张,没留神这后院里寂静非常,与花厅仅一墙之隔,却恍如两个世界。
灯灭了之后,便再也没有亮起来。李蒙很是犹豫,又怕挨揍,根本已经忘记,他实在从没挨过赵洛懿的打。
站在窗格下,李蒙屡次伸手出去,碰到窗户又缩回来。
李蒙不大清楚自己想做什么,可心里又实在好奇。
究竟师父、师叔,或者还有别人,他们在里头做什么?
片刻踌躇之后,李蒙舔湿了手指,想往窗户纸上捅,少年人秀气的眉峰纠结耸动,半晌,李蒙放下手,手指在袍角上擦了擦,侧身挺立,耳朵往窗户上贴。
屋内静悄悄的,李蒙在窗下听了快一盏茶的功夫,疑惑地看了看面前纹丝不动的窗户。楼下有人进入院子,李蒙慌忙蹲身,举袖掩着自己,匆促地往楼下撤去。
“哎哟!”
这一下撞得结实,李蒙头直是发晕,待定睛一看,脸色发白。
“师兄。”李蒙叫了声。
酒气窜入李蒙鼻中,他吸溜两下鼻子,疑惑道:“师兄喝了多少?可是醉了?”
酒醉之人,最忌讳旁人说他醉。疏风登时火起,指着自己鼻子,大叫道:“你师兄我会喝醉?长这么大我就没喝醉过!”疏风说的也是老实话,他师父压根不让他饮酒,自然没机会喝醉。
李蒙略侧头向楼上瞄了眼,扯住疏风袍袖,就往外走,临出去还不放心地回头又看一眼。也是奇了怪,据李蒙从前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也见识过赵洛懿动手,霍连云他不知道,但赵洛懿绝对是高手。他和疏风俩人在楼下这么大动静,也没惊动人出来看。
“喝!”疏风一条腿霍然高举又要迈回院中,不过那门帘一掀,内堂里暖风熏来,李蒙略皱了皱眉,脖颈里疏风靠着说话,“师兄可什么都想着你,待会儿到了楼上,当着两位姑娘的面,你可要给足师哥面子。”
李蒙生怕引人注意,把疏风带回房间,果然有两名女子在屋内等候。
见面各自行礼,疏风已彻底醉了,手脚撒开便在席上睡下,不住打鼾。
那两个姑娘并未嘲弄半句,还有一人体贴来问,是否给疏风准备醒酒汤。李蒙离开家中才十三岁,大秦男子成亲早,恰是可以婚配的年岁,富贵人家,十三娶妻之后,方可在外见识风月。反倒贩夫走卒没多讲究,有银子了,随时可以上花楼听曲儿过夜。
李蒙担心赵洛懿他们进的屋子里发生了什么事,心不在焉道:“那麻烦……麻烦姑娘了。”
女子掩住口没发出声音,不过眼角带笑,推门出去。
疏风磕巴嘴,手在胸前抓挠。
李蒙看了半晌,一只手搭在疏风的胸口,帮他抓挠,朝另一名女子说:“弹,接着弹,别停。麻烦姑娘。”
大概没见过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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