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蔺维言来到会稽郡开始,这两边的阻碍就没停过。谁想到唐佑鸣来了之后,事情瞬间发生了转机,别的不说,光是把那两个人牵制住都是大功一件。
蔺维言叫来蔺纸:“你去驿站,告诉李庆我到了,让他带着人来找我。”
州牧本来只有巡查之职,可惜先帝时期起,起义渐渐频繁,不得不授予州牧一州军政之权,以便事急从权。什么都没有兵权好用,蔺维言自然早有准备,若是唐佑鸣没来,或者来的是太尉和丞相那边的人,他定会动用武力。
李庆是他的亲卫,带了五百将士在会稽郡外的树林里扎营,他自己则带了五十人进驻会稽郡驿站,等待蔺维言差遣。不过若是想动用城外的五百人,蔺维言就要提前想好怎么应付陛下训斥的圣旨。
好在现在有唐佑鸣帮忙,给他省了很多麻烦,他能用唐佑鸣给他争取的时间做很多事,比方说,他可以提审前会稽郡郡守陈锐,以及那个私自开采铜矿的监工。
至于昨天晚上唐佑鸣忽然冷脸的事情……蔺维言摸了摸下颌,神色莫测。
☆、初至吴县(三)
唐佑鸣深谙拖字诀,“谨慎认真”地问了会稽郡的详细情况,偶尔插播一点京城趣事,说完抬头一看天色,居然已经是正午时分了。
唐佑鸣懊恼地自责:“看我,居然耽误了二位大人这么长时间。”
史侍御史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敬王爷言重了,您也是为了会稽郡的百姓着想,合该问的详细一些。”
他已经把早上被唐佑鸣打压的事情忘在脑后了,心里只有鄙夷和不耐。果然是没本事的废物王爷,一点为官之道都不懂。问这么详细做什么,官场上么,决定站在哪边才是第一要务,还真的想破案不成。想到这里,史侍御史隐晦地扫过郡尉,心中的不耐越发浓重。他许了那么多好处,连太尉的名号都搬出来用了几次,偏偏这个郡尉胆小如鼠,表现得合作,就是不肯彻底站位。
史侍御史压下心里烦躁,露出讨好的表情来。
御史中丞和御史大夫是他的顶头上司,这俩人是什么德行没人比他更清楚了,每天把为公为民挂在嘴上,真当自己是管夷吾孙叔敖了?他们教出来的蔺维言能好到哪去。
果不其然,自他来到会稽郡,这个蔺维言便处处找他麻烦。明明一开始全推到栗阳县县令身上就可以彻底解决的事,硬是被蔺维言拖到现在的局面,想想都让人生气。
蔺维言的态度这么明显,他自然要拉上同盟,一起打压蔺维言。陈锐那个蠢货,做了三年会稽郡郡守,都没能把会稽郡郡尉彻底收服,还要等到自己想办法。好在这次还有敬王这么个草包在,真是天赐良机。
这可是正八经的钦差大臣,到时候回报陛下,敬王若是与蔺维言有嫌隙,那乐子就大了……
想到这里,史侍御史脸上的讨好越发真诚:“王爷为国为民,当真令人佩服。”
唐佑鸣瞄他一眼,放下了手里的茶杯。这茶不错,一会儿被恶心得失手砸了就不值当了。真希望蔺维言能现在回来,他控制不住赏史侍御史两巴掌的yù_wàng。
留二人用了一顿饭,唐佑鸣又敷衍了史侍御史几句,才让他们离开。
“看来此间事罢,黄大人又会升官。”离开郡守府,史侍御史笑眯眯地对郡尉说,“我在此提前恭贺黄大人。”
郡尉木讷的脸没有什么表情:“侍御史大人此话何意?”
侍御史笑的意味深长:“难道大人看不出来敬王殿下的意思。连敬王都站我们这边,州牧大人再年少有为还能翻出天去?官场上不就是这么回事嘛,您说呢?”
郡尉僵硬地笑了笑:“史大人说的是。”
史侍御史有些得意地点头:“这就是了。州牧大人年少不经事,偶尔犯些错误,过于冒进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么,上面缺了个官职,下面的人当然要往上挪一挪,黄大人的意思呢?”
这是在允诺官职,至于分功的时候,具体怎么操作就不一定了。史侍御史对这种手段熟悉得很,画大饼么,这么大个朝堂,估计所有人都会玩。不管怎么说,先把会稽郡的事压下去才是正经。
耽搁了一上午,史侍御史也不再去找蔺维言的麻烦,施施然地回私自置办的宅子去了。
没人找麻烦,蔺维言实打实地忙了一天,先审问前会稽郡郡守陈锐,而后又去审了那个监工。会稽郡郡守没被定罪,暂且还算半个朝廷命官,不好上手段,监工就不一样了。李庆和蔺维言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折磨人的手段都是在战俘身上练的,监工撑了没一会儿就都招了。
不过和蔺维言想的一样,没什么有价值的信息。监工只说有人雇自己开矿,那人是谁、长什么样,他一概不知。只是每月十五,会有人来查看他们的进度,并交代一个地点,让他将下个月的铜矿堆在那里。只是矿上停工那么久,那人肯定不会再去了。
唯一的一条线索就这么断了,蔺维言虽然记了存放铜矿的几个位置,却也不抱什么希望。看来只能从郡守府库房里的那些东西入手了,蔺维言将状纸收好,离开大牢。
回到郡守府,蔺维言问出来迎接的蔺砚:“你怎么不陪着敬王殿下?”
蔺砚愣了一下:“有别人侍奉敬王殿下呢。”
蔺维言淡淡地扫过蔺砚,蔺砚一下子明白过来,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终于想到一件值得汇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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