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蓝衣社这里最大的魔头就站在我的对面,阴谋得逞地噙着笑容,“周大少还真懂的体贴伙计。”
“啊!”身后传来某个没有来得及住手的笨蛋被人一耳光扇倒在地的声音,他们蓝衣社似乎自上而下都喜欢扇人耳光这个活动,但我却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回头猛地大吼一声,“你们统统给我住手!”然后转回来瞪着他,“你疯啦?他们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我讨厌被人说!”他理直气壮。
“这是言论自由的社会!”我跳脚。
他耸耸肩摊摊手,“你周大少爱怎么说是你的事,我会怎么处理是我的事。”
我深吸一口气,完全忘记了这是在演戏,“好,好极了!”猛地后退一步,“你要抓我是不是,来啊,来啊!反正你们蓝衣社做事情不需要理由,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爱抓谁就抓谁!好,你抓我啊,来啊!”
“你不用往这里给我下套,”他冷笑着顿了顿,“你要我们抓你的理由是吧,”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没问题啊。”勾勾指头,一个蓝衣社的下属立刻递过来一个袋子。
打开,掏出来一个青铜酒樽,“这是我们在你的船上找到的,但在上海历史博物馆去年两月份被盗的古文物清单中,就有这个!”
“哇哦!”我气得身体也晃了起来,“真是,真是……你们要栽赃也找大一点的东西来嘛,这样的小东西……”然后大头凑上去一副要仔细看的样子,手却迅速地一巴掌扫过去。
当时我们都站在码头上,旁边就是黄浦江。他根本没有想到我会做出这样的动作,所以我这样一挥,小小的青铜酒樽整个就从他的手上飞出去,“扑通!”掉进了黄浦江。
“噢噢!”我叹气,“太小了,”我摇头,“没拿稳,”恶意地看着他,“不好意思噢!”然后学着他的样子耸耸肩摊摊手,“可惜了,啊,还有其他证据吗?”
“周、天、赐!”小鲍雪白的脸都气得青了,但是我却很高兴——这家伙需要一点教训,他应该知道这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他是人而别的人就活该被他打被他骂的。可是他接下来的动作吓坏了我。
他手一抓,军装外套的纽扣顿时四射飞散出去,闪电般脱下军装摘下帽子,我以为他是打算上来跟我好好交流一番拳脚的时候他却向着黄浦江跳下去。
“喂!”我一把没有抓住,只能冲着江面喊,“你疯啦!这只是一只杯子!”昨天一场混战下来,他身上的伤口没有比我少!
“王八蛋!”一捧江水从下往上激上来,弄得我一头一脑的湿,他的眼神简直就像要吃了我,“这是我的职责!”然后一个猛子扎入水里。
我怔住,这是第一次那么近那么清晰地明白他的人生观。在我看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东西会比人的生命更重要,可是或许在他看来,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比生命更加重要的东西,比如——他的职责。
也许我们都没有错,也许我们都是错的,谁知道呢!这只是,平行的我们之间的,距离!
“好吧,我认输!”我长长地叹口气,对着小鲍的下属低声下气,“我跟你们回去,但你们……”我指了指江面,“能不能请你们处长先上来?”
那个下属冷淡而平静地说:“没有找到那件文物以前,他不会上来的。”然后为我戴上手铐。
“……”diu!真是什么人带什么徒弟!
第6章
黄昏,我坐在那个闷热的,烧着叫做“老虎灶”这种诡异东西的茶馆里。就算这时候人人自危,但洗澡的人总还是有的。天气太热了,不洗澡应该会发臭吧。
说到这个,我忍不住低下头去嗅嗅身上——果然,臭的让我倒吸一口凉气,结果因为吸入了更臭的味道,所以头昏脑胀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
捏着鼻子看身上这件居然还是我花钱买来的短衫,我欲哭无泪。老爸,我对不起你啊,终于也开始做赔本生意了!
叹了口气,把心思转到应该用的地方,比如说今天下午我的“越狱”,又比如说从上午开始就没有再正眼看过我的某个人……忍不住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茶杯里沉浮飘动的绿色茶叶多少抚慰了一点我因为等待而浮躁的心,也许,有一天我会不得不爱上这个感觉,我突然朦朦胧胧地这样预见到,就像我不得不接受我竟然会喜欢上一个男人一样。虽然快得连我自己都惊讶,都措手不及,但是爱上就是爱上了,一点办法也没有。
可是,怎么会沉沦得这样快的呢?禁不住问自己,然后第一次见到那个家伙的镜头又一次浮上了心头。
“请住手!”对!当时他就是对着一个金毛老外说的,“请”这个字让我当时立刻汗毛矗立,于是一抬头就看见了那个或许跟我在前世就约定了今生要见面的人。
约定,前世,今生……嘿!
是不是所有的不在意料之中的动心都可以归咎为前世今生的缘故呢?忍不住对着脏兮兮的茶杯斜着倒影出来的那张脸露出嘲讽的酒窝,有些鄙视自己的推诿。
喜欢,是不需要理由的。差别只在于,人能够控制自己,而qín_shòu控制不住自己——原来这样分析下来,我是qín_shòu!
被自己吓住!
嘴边的嘲笑慢慢寂下去,好吧,qín_shòu——就qín_shòu吧,叹息……反正就算因为这样沉沦,还有一个人陪我,在地狱里!
我等待着,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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