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东晖哑然失笑,“想退就能退?又不是买东西,你以为盛河川那么好说话?”
“他都打上段家的主意了,手里还扣着冯延干嘛?”盛夏还是觉得想不透他的思路,“段家明显比冯家更有利用价值,他继续跟冯延搅和在一起反而会惹段家不快,不是得不偿失?”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冯延也算为他鞠躬尽瘁了,怎么就不能发发善心放他一条生路?
霍东晖对他的说法不以为然,“谁会嫌跑腿打杂的人多?只要盛河川能把段颖哄高兴,冯家就不是问题。再说段颖虽然是段家姑娘,但毕竟不是当家做主的人。真要办什么事儿,她哪里有冯延这个冯家的当家人好用?”
盛夏冷笑了一下,“冯延既想在我面前卖好,又要紧抱盛河川的大腿来祸害我,这世上哪有两面讨好的事情。”
霍东晖问他,“打算怎么做?”
盛夏说:“当然是卸掉他这条臂膀。”
霍东晖看着他,夹着包子的手不由得一顿,心里忽然有些不安。因为盛夏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神非常冷。
霍东晖不是什么善心人,也并不是替那些人担心。他害怕的,是有一天忽然发现盛夏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陌生的、冰冷的、没有感情的样子。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甚至有些后悔不该帮着盛夏搜集那些隐秘的消息。
如果可以的话,他宁可所有的不那么光明正大的事情都由他来做。但他也知道,很多事都是别人无法代替的。
他能做的,也只是默默旁观,以及……
暗暗祈祷。
盛河川离开临海的第十天,丁浩成打来电话,说冯家被人举报偷税漏税,贿赂官员,警方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了。
盛河川都不用想就知道这是谁的手笔,也不是很当回事儿。在临海市的一亩三分地上,谁不知道冯家跟“盛世”的关系?就算真有人举报,市里压不住,也不过就是意思意思,在公众面前走个过场,难道还真的要跟“盛世”做对吗?
盛河川又觉得盛夏天真,果然还是年纪小吗?竟然想用这么拙劣的法子来对付他,也不想想这临海市上上下下哪一处没有他盛河川的人脉?
于是,盛河川该吃吃该玩玩,期间接到冯延求救的电话也不是很当回事儿,随口安慰了几句。丁浩成还留在临海市呢,有他出面,谁还不知道盛河川的意思?
丁浩成也确实不负众望,上上下下打点了一圈,回话说问题不大。哪家企业没有点儿税务方面的问题?只要别闹得沸沸扬扬,就不算什么事儿。
盛河川听他这样说,也就把这事儿放到了脑后。
没想到又过了两天,事情又起了变化。丁浩成再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声调都变了。原来税务的人在检查冯家的账目的时候,发现了几笔不正常的支出,警方顺着这笔款子查到了几个混混身上。其中恰好有两个人因为聚众赌博被抓了起来,因为数额比较大,影响太坏,连他们的家人都知道这一次是要严判的。为了争取宽大处理,这两个人便供出冯延,说这位冯公子曾经通过他们俩搭上了一个来临海市躲债的外乡人,让这个外乡人替他去杀一个人。
这个被杀的人,就是冯延的堂弟,他二叔的长子冯涛。
冯涛在两年前出了一场严重的交通事故,抢救不及时,死在了手术台上。不久之后,他的父亲和弟弟也移民去了国外。当初的调查报告显示这只是一桩意外,如今突然间变成了凶案,冯二叔和他的幼子一得到消息也匆匆赶回来协助警方进行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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