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盛夏的梧桐别院里,满园的他们相识在梧桐树下,梧桐就是他们的红娘,有她的地方一定要有梧桐。他还说她就是他的凤凰,他是她的梧桐。凤凰栖梧桐,凤凰是高贵的,因此要站在高高的梧桐树上,鸟中之王自然不会栖于平凡之树,只栖于树中之王。
自从芊茵磕了额头,苏傲就彻底的着了慌,他知道她的烈性,对她再也不敢有一丝的冲撞,每天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在军部不管忙到多晚,他都会回到千音阁,她若睡了,他便在门口静静的凝望她。他想只要她在,又何苦奢望她的笑;只要她笑,又何苦奢望她的真。他把自己降到最低的档次,她在就是他最满足的幸福。
雪花又至,下了整整一夜,天亮方才放晴。不知为什么这一年的雪总是无穷无尽的,芊茵的头上还粘着小小的纱布,其实伤口已经愈合,是苏傲小题大做,才没有拆去。
林芊茵打开了大门赤着脚踏入白雪茫茫,侍卫长柯双齐跟了出去,挡在了她的前面,道:“林小姐,你这要去哪?请回吧!你这样出去苏少回来会要了我的命。”
芊茵只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冷冷的脸上毫无表情,她走一步柯双齐就往后退一步,柯双齐急急的道:“林小姐如果再不停下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芊茵一双不屈的眼睛盯得柯双齐冷汗直冒,她一字一句的道:“如果你敢碰我,就拿我的尸体回去复命。”
柯双齐终于让开了芊茵前进的路线,他领教了她的性子,连苏少都赔着小心,他更不敢擅自做主惹出点什么祸事。脑门上沁着汗,吩咐手下人道:“赶紧去通知苏少,越快越好。”
出了千音阁,她顺着大路往前漫无目的的走,不知要做什么,不知要走向哪里,只是消散心中无形的痛楚。柯双齐领着一大队卫戍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
漫漫长街,皑皑白雪,芊茵的脚早已冻得没有了知觉,雪地上留下了一排小小的脚印,步步都承载着悲痛欲绝的心酸。父母的无辜惨死,程天的生死不明,苏傲的霸道拘禁,都让她的心痛到难以愈合。她抬头望了望天空,蓝蓝的,雪后的天更加清新,天边飘着几朵白云,在遥不可及的天际里轻快的浮动。
远远的急刹车的声音,轮胎像施了魔法借不上力,车子不受控制的在雪地上一百八十度的打了个滑。车子还未停稳,苏傲就已经打开了车门朝着芊茵的方向飞奔了过去。
雪地里,芊茵白色的棉裙,已经冻僵的身子歪歪的行走,赤着双脚飘飘忽忽的,在茫茫的雪地里只有一个移动的小点,仿佛被风一吹就会烟消云散了一样。
苏傲跑过去横抱起她,心中万箭穿心般,英气的脸上说不出的心疼与怜惜,眼睛里氤氲着水珠。她的脸冻的惨白,神情恍惚,声音有气无力。芊茵看着他悲痛欲裂的目光,伸出尚能微动的瘦弱的玉手,轻轻的拂下他脸上的泪珠,弱得像空气中的一粒尘埃,微颤着道:“你怎么哭了!”
他把她抱到了车上,用他的大氅把她裹了个严严实实,把她的脚贴在了自己的衣服里,刺骨的凉气像冰溜子一样钻进他的身体。她的脚缩了缩,又被他拽了回去。他深深的望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只是在痛,是什么样的绝望让她这样摧残自己。
到了千音阁,高渐平开车去接医生。他搂着她,用自己的体温暖着,大红的丝绒棉被覆盖着,她仍然在他的怀中冷得瑟瑟发抖。
他闭了下眼睛,心绷得紧紧的,他恨自己,恨得撕心裂肺,心好像针刺一般疼痛。放手舍不得,留下何其难。他紧皱着眉头,深邃的眼眸里渗出血一般的刺痛,遍及全身。
芊茵缓过来了一些,在怀里仰望他意志消沉的脸,自顾自的嗫嚅着道:“还记得在梧桐别院,你每天总是欺负我给你泡茶,可是你知道吗?一种茶喝一辈子也是会厌的。”
“你总说我是凤凰,你是梧桐,以前还以为只是你的戏言,只是戏言成真,凤凰落佩。”
“第一次见到你在梧桐树下,你那么俊逸不凡,人生若只如初见……”
她喃喃着,很满足很陶醉的模样。他木然的听着,每说一句他的心就像被针刺了一下,心口一滴一滴的淌着血。她说:“好冷。”他给她紧了紧被子,用手背试了下她的额头,滚烫的厉害,把她更紧的拥着,怜惜着。她最后发出连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梦醒了,心,好疼,好疼……”她在他的怀中安稳的睡着了,她睡着的样子宛如明月下的夜来香,不喜热闹,没有争夺的**,只是开在万簌俱寂的夜里,安静极了,甜美极了。
医生来了,简单处理了一下,开了些药,然后嘱咐了朱妈,采心一些事项,被高渐平送了出去。苏傲一直坐在书房的沙发里抽着烟,一支接着一支,眉头深锁,思绪乱的难以平静下来。他用手掌重重的揉着眉心,一闭上眼睛就是她纤弱的身子孤单的踏在一望无际雪地上的情形,那楚楚可怜的身影在他心里烙下了深深的印痕,他不知何时突然升起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负罪感,在他的心里灼烧起来。
高渐平和柯双齐在楼下不时的向上张望,柯双齐道:“苏少一个人在书房闷了这么久,怎么办?”高渐平叹了口气道:“我去想办法。”
新都大饭店是冉州规模最大的饭店,坐落在冉州市中心最繁华的街道上。高渐平把情况告诉了于校稚,于校稚亲自上门把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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