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对你都不能如此,又如何如此对天下人?
墨问,我会如此对你,亦会如此对天下人。
李冼结束了今日的射箭练习,回身对墨问道:“墨问,我射的好不好?”
“好。”墨问替他拿了弓,把貂裘给他披上,“小心着凉。”
“热得很呢……”
“就是因为热,才更要小心着凉。”
李冼抬头看他,突然伸手去摸他的眉心,墨问截住他的手,道:“别摸了,不疼。”
自从那一日他从墨问口中得知,眉心的这一片鳞是龙身上最重要最坚硬的一片的时候,便觉得亏欠他更深,总是想去摸一摸,此刻被他制止方才罢休。
那片龙鳞之下……便是龙的死穴。
为了不让他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想下去,墨问及时转移了话题,道:“明天我们练习骑射。”
“……什么?!”
“你三哥送你的那匹马,正好可以拉出来遛一遛。”
“啊?!”
“怎么了?现在定射已经难不倒你了,不来点有难度的,怎么能进步?”
“可、可是……我才练了十天啊!而、而且……明天就是十五了,后天年休就结束了,我、我哪有时间……”
“那你不管三月春猎了?”
李冼烦躁地抓乱了头发,“我不想早朝……我起不来……”
“你不是要当一个勤勤恳恳的好皇帝吗?”
“话是这么说,可是……可是……”
“自己都可是不出来,”墨问笑,“你若嫌累,便改做三日一休,或者,把早朝的时间定晚一点?”
“不行,早朝时间这么多年都是规定好的,我怎么能改?蔺老古董会说我懒的。三日一休……可以是可以,但是我估计这几月事情会有点多……还是算了吧。”
“越休越懒,你说是也不是?”
“唔……”
年假的最后一天,李冼被墨问逼着去练习骑射,还是骑的非尘,然而那匹半大马驹十分的不听话,把他从马背上甩下来好几次,幸好有墨问在一边护着他,不然他非要摔个鼻青脸肿不可。
被甩下来几次,李冼也生气了,松开缰绳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说什么也不肯起来。非尘先是开心地跑出去老远,过了一会儿却又颠颠地跑了回来,蹭了蹭李冼似乎是在讨好他。
李冼没理它,它便开始咬他的袖子试图把他拉起来,鼻子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喷响。李冼被他弄得烦了,站起身来,道:“那你还甩不甩我?”
马儿垂着头在他胳膊上蹭来蹭去,李冼心软了,“姑且信你一次。”
这一次它倒真的没有再出状况,让跑就跑让停就停。李冼虽然射箭的成绩不理想,但却好像找到了一点默契,骑术似乎也比以前长进了一点点。
他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墨问一定要让他骑这匹马,但是出于信任,他并没有问出来,他相信墨问这么做也一定有他的理由。
李冼回到寝宫的时候,真是累得连动也不想动了,可偏偏他那三哥又来找他,说什么都要拉着他晚上出去,去听什么……如月的演奏?
又是如月……
他对这人真是迎也不是避也不是,不是说她已经很久不出来弹奏了吗,怎么这个当口突然出来?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敌不过李冶的威逼利诱,李冼勉为其难地应了,趁时间还早赶紧补了个觉,休息了一下,然后对墨问说了此事,墨问倒是没什么太大反应,道:“去看看也好,明日便恢复朝政了,你也没什么时间去玩了。”
“……”
李冼非常郁闷。
晚上吃了一碗汤圆他便陪着李冶出去了,权当去消食,墨问居然不打算跟着,问他,他说:“我若去了,你三哥势必要叫上林如轩,人多反而尴尬,不如你们兄弟两个去玩。”
似乎也有点道理……李冼没再强求,被三哥拽着直奔如月轩去了。
今日的如月轩与平时略有不同,二层有个凸出的露天小阁开放了,四周挂上纱帐,如月便会在那里献艺演奏。
加上今日是上元节,出来赏灯玩乐的人比较多,距离表演开始还有约莫两刻钟,如月轩门口就早已被赌得水泄不通。李冶紧紧抓着李冼的手生怕他丢了,好不容易才终于挤到大门,被两个眼尖守卫拦下来:“毓王殿下您可算来了,我们如月小姐说,殿下今晚不管带多少人来,门票一律只收半价。”
李冶抽了抽嘴角,心说你还不给我免费,嘴上道:“半价是多少钱?”
“十两黄金。”
“……十两?”这他妈什么年头?一张门票就要二十两黄金?
“原价二十两黄金?一张门票?”李冼皱了眉,脸色有些不好看,拽了拽自己三哥,“走。”
“去哪?”
“回去。”
“……为什么回去?”
“要看你自己看,十两黄金,一百两白银,我能吃多少个冰糖葫芦?我都能把京城所有的冰糖葫芦摊子买下来了。”
李冶狠狠甩了他一个白眼,道:“你小子能不能有点出息?你他妈堂堂……十两黄金拿不出来?你没带钱我给你掏。”
“这不是掏不掏得出的问题,关键我又不感兴趣,我干嘛要花那冤枉钱。”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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