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寒山闷声一笑。
梁钦羽一眼洞穿他眼底其余蕴意,也不再装模作样,摇头笑道:“合宿其实无非就那么些毛病,一言不合闹出矛盾,眼不见心不烦……随他去了。”
聂寒山也笑:“一帮男孩子,哪来这么多计较,说不定道个歉话说开也就完了。”顿了顿,又抬起酒杯碰了碰对方的杯子,“一点愚见。”
梁钦羽多半也是酒过三巡,难免言自肺腑,抿下一口酒后居然叹了口气,徐徐道:“聂总你是不明白,别人的孩子,到底要难管得多……”
叔侄间大约也不甚愉快。
天兰霜都的大老板与苏枳有些交情,后来露面,聂寒山免不了又灌下几两酒水,回程时候脚步都有点虚浮。到家就去开冰箱,想找酸奶来喝,不留神瞥见垃圾桶里那只轮廓分明的塑料袋,手便停住了。
在桶边席地而坐,蹙眉对着垃圾桶凝神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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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眠期算是过去了,比稿当日还因为忽如其来的降雨晚起了近半个钟头。匆忙收拾完毕出门,结果电梯整修,一口气跑了十三层楼。熬过重重红绿灯,眼看快要抵达公司时又忽然被一辆甲壳虫超车,把保险杠给蹭了,还险些引发追尾。车主态度恶劣,聂寒山便没有叫萧澜,给人事打电话让派了一位男职员来处理。
先回办公室换了身衣服,草草吃完萧澜买好的早餐,才去会议室做准备。
关鹤多半从人事那边听说了,一见他就笑:“出门记得看黄历。”
聂寒山懒得理他。
梁钦羽带着团队最早抵达,紧接着两家也先后到场。还剩最后一家因为堵车严重,逾时仍迟迟未至。
关鹤几次看表,神色怏怏。聂寒山虽说不动声色,心里也已经生出几分不快,毕竟纵然堵车事发突然,比稿却是早有安排的事,理应做好打算。
九点零十八分,一行年轻人匆匆赶到。聂寒山啜着茶无声打量来人,啜到第三口时显些呛到。
学校安排三个月暑假实习,这个聂寒山清楚,但历来都是去广电或者报社。眼下情况不必多说,肯定是解思介绍,这家公司老板和解思是故交,比稿也是他搭的线。
温酌言还是身着那件来找他借相机时穿的温莎领白衬衣,不过此刻多了一条水蓝色细纹领带,风度翩翩之态显露无疑。
聂寒山把那口呛到嘴边的气给忍了回去,面色不改,只是耳根略烧。
对上他的视线,温酌言微微莞尔,又迅速收回注意力,跟随同事往空余位置走。他入席最慢,椅子都让同事先坐了,萧澜又忙给他添座。
团队负责人道歉说了些什么聂寒山也没记住,大致上就是那些老掉牙的说辞。
整个上午听完两家的提案,聂寒山仍是对梁钦羽的比较满意,不过中途冒出个温酌言,又对下午的形势报以更大的期待。午饭是他做东请的客,因为下午还有工作,所以没叫酒水,整体菜系清淡但贵在丰盛,温酌言一直吃得津津有味。
真的挺好养活的,对什么都不挑。
中途去卫生间,洗手时见一个白色的影子晃进来。今天穿正装的人挺多,但不知怎么仍对白衬衣十分敏感,所以立即抽出目光瞟了一眼,这么一瞟,视线就定住了。
温酌言朝他笑笑,叫了声“聂哥”,走到隔板间,过了一会才出来洗手,见聂寒山还在原地等他,又笑了笑:“聂哥车给人刮了啊?”
消息在公司传这么快。
聂寒山点头,哂笑道:“说我碰瓷呢。”
温酌言似乎是想笑出声,又硬生生忍回去,最终眨了眨眼:“人没事吧?”
聂寒山来了兴致:“我还是他?”
温酌言笑道:“我关心别人干吗呀?”
准备好的戏言到了嗓子眼又卡住。
见他如此,聂寒山心底好似生了几粒疹子,痒中犯痛,偏挠不得。
这个人好像从来都是在笑的,而他之前喜欢的也正是这一点,一个无论在哪一方面都与师林截然相反,堪称完美无缺的人。
思绪游移间,听见铃声响起,温酌言说了句抱歉,掏出手机。几乎是天赐良机,以此为他刚刚败下的一战做掩护,他当机立断,往门外偏了偏头,示意先走一步。温酌言略微踟蹰,随后一点下颌,笑了一下。
固然怀揣特别的心思,但下午对待余下两家提案,聂寒山仍是采取公事公办的态度,没有任何偏颇。而老天作美,似乎怕他为美色所动摇,午饭过后温酌言就没了踪影,直至下午会议结束都没再出现。
第二天被盛敏华他们约出去喝酒,一个男孩子来向他打招呼,起初觉得眼熟,应付了半天才想起是温酌言的室友许博。
“怎么愁眉苦脸的?嘴再拉长点儿都要认不出你,小老三。”
大概是苦到心里去了,对这个称呼都没有发表异议,还主动开了瓶啤酒与他碰杯,自觉吹瓶。聂寒山也有个毛病,跟这种老实孩子喝酒完全不好意思偷奸耍滑,于是也跟着喝到了底。许博见状,抬手搂住他肩膀狠狠拍了两下。
聂寒山这才发现这人居然一杯倒,已经脸红脖子粗。
“聂哥你别让他喝。”正在打牌的盛敏华远远发现状况,找了个人替自己,立马换位置过来,抬手拍了拍许博的脸,结果让许博给糊了一巴掌。
“我操!”
把烟从嘴里摘下,迎头就给许博脑袋回了一击。那一巴掌看起来也没多少力道,他这一巴掌也跟玩一样,聂寒山旁观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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