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简“啪”地摔在了地面上,却无人去捡。
显然他们都想到了一处去,那日那个小子初到寺中,大言不惭说邱机会有大祸,无一人相信。但今天目睹了邱机突然摔倒在寺前,面相怪异,当初的批语还犹在耳边。再一结合那小子刚刚留下的竹简,众人都忽然有种身上发冷的感觉。
徐福嘴里哼着不成歌的小调,慢悠悠地晃着圈子,不务正业。
他声音清泠好听,哼起调来,就像是仙乐自天边传来。
旁人听见,定会觉得这人如何高洁、如何脱俗、如何仙气。
但此刻徐福内心想的是,让你不听本道长的话,呵呵呵呵呵呵……
刚刚踏足奉常寺门口的赵高,朝徐福投去了惊艳的目光,随后赵高的心中已经有了如何禀告王上的腹稿。
而奉常寺内一干被徐福吓蒙了的众人,也渐渐回过了神。王柳冷了冷脸色,“或许只是巧合。”说罢他起身就要去茅厕找徐福问个清楚,但等他到了之后,哪里还有个徐福的影子?
倒是在王柳转身的时候,不知道是哪个熊玩意儿往茅厕里扔了什么东西,他只听得背后“轰”了一声,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
一边无聊画着八卦一边思考事情的徐福,眉心微蹙,摸了摸发丝,“我到底是忘了什么呢?啧。”
第9章
辰时,晨风从虚掩的窗户吹拂进来,躺在床上的少年狠狠打了个哆嗦。他伸出手在席边摸索一番,最后迷迷糊糊地爬了起来。
“……先生算卦吗?”
徐福还没清醒,嘴里还含糊地说着专业台词。
又是一阵风,徐福被刮得一个激灵,瞬间睁开双眼,困顿瞬间就消失了,一双黑眸恢复了清明。只是徐福的脸色不大好看,嘴角微抿,看上去冷冰冰的。
在秦国混吃混喝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秦王真变态,竟然要求官员朝七晚五地上班。七点啊!这个天气,天都还未大亮呢。前两天徐福还能凭借着一时兴味,早早起床。现在要想从被子里钻出来,徐福都倍觉艰难。
好在他自制力十分强,虽然心中不爽快,该起时还是要起的。
洗漱过后,徐福摸到院儿里的厨房去,拿走了两个馒头,虽然难吃,但不用花钱嘛。就着温热的水吃下去,徐福又来到了奉常寺。
而今天奉常寺大厅里却缺了两个人。
邱机不见身影很正常,徐福猜测他应该是有了什么躁郁症之类的,短期内是好不起来了,这样的人平时看着跟个好人似的,现在一爆发那才叫厉害。但那个油头粉面的小子竟然也不见了?
难道是他前一天装神弄鬼地留在那里的竹简,被他们看见了?而他们在看见之后对他升起了敬畏之心?
正小小沾沾自喜的徐福却没想过,自己那虚弱无力的手腕,费了劲儿刻出来的秦国文字,长得实在太难看,原本应该有的神秘气息,顿时就被打了个对折。
徐福跨过门槛,其他人几乎都已经到齐了。
“小子,邱机和王柳是不是都你下手害的?”其中一人站起来,直冲冲地到了徐福的面前,开口也丝毫不客气。
王柳又怎么了?徐福暗自嘀咕。他心中再不解,面上也不会显露半分,徐福懒懒一掀眼皮,姿态颇有几分高傲,“大家都是同僚,何必往我身上随便加罪名?要指责我,也要拿出证据来。”
脸着地男也跟着站了起来,他看着徐福的目光又是厌恨又是提防,大约是脸上的表情太过纠结,徐福总觉得他那张摔得微肿的脸,看上去更丑了。
“你还狡辩?之前可是你说邱机会遭遇大祸?现在邱机卧病家中,难道不是你的错吗?”
徐福惊诧地打量了对方几眼,那目光满满的都透着一个味道:你傻吗?
徐福从没见过逻辑这么混乱的人,这样的人哪怕是去当个江湖神棍,肯定都骗不了三岁小孩儿和八十岁老太太。
“难道你们忘记了我是做什么的吗?”徐福不动声色地摩挲着手指。他越是不疾不徐,就越是显得他神秘莫测。
男人心中一派心惊肉跳不提,但他本能地拒绝去相信徐福会有这样大的本事。一个年纪轻轻毫无背景的少年,就算是厉害,难道还能比王柳厉害吗?
一定是误打误撞!
怀着这种思维的男人,就企图将邱机遭祸的锅盖在徐福的背上。
“王柳是怎么了?”徐福出声问。
男人脸上神色顿时更加愤慨,“昨日柳去寻你,后来却……”说到这里,男人的神色就变得十分五颜六色了,像是想到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徐福出于好心提醒了他一句,“下次要来找我麻烦,请一定准备好证据,你要是不善口舌,记得找个比你更会说的人来。”男人完全没注意到,他原本要来质问徐福的主动权,此刻已经轻松被握在徐福手中了。
这种程度的渣渣,在他面前,简直是吊打好吗?
一点挑战性也没有好吗!
因为敌人的脑残,徐福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他慢悠悠地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问:“怎么?今个儿没有人盯着我干活儿了吗?”
男人气势汹汹本来要吼他,但他很快又住了嘴,而其他人也是一脸讳莫如深的表情,竟然都不再提要看着徐福去扫厕所的事儿了。
这风向变得可有些快啊。徐福惊讶不已。他给邱机下批语是想趁机一手震住这些同僚,但他预想中的反响不可能会有这样大才对。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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