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被人披了件裘衣挡住了初冬寒风带来的寒意,黎春偏头就看见云倾正一脸嗔怪的看着他。
“没事儿,当年我也是在雪里卧过的……”
说到这儿,黎春变了脸色,抿着唇不再说下去了。
“外面冷了,我们回屋吧,若是想看风景,等那下雪之后,在带着你去那郊外的梅园可好?”
梅园是当年他还是丞相的时候,云倾从那战火刚歇的江南移植过来的,那时候一出看似官家的院落已经被战火践踏的破败不堪,他行军而过,正巧看到那在残垣断壁间怒放的一片小小的梅林,心下可惜便叫手下的人小心着点,后来定居到了乾都也就是现在的国都,心中一直念念不忘那处梅林。
却不想有一日,云倾神神秘秘的让他跟自己到郊外一趟,那时候他刚刚成了丞相,手上的繁杂的事务扰的他心烦也正想出去走走,就应了下来。去了那郊外,才知道,云倾竟将那处梅林移植了过来。
“也好,说到这儿,我竟一次也没有看到那梅花盛开的样子。”
黎春从记忆中回神,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怅惘。是啊,他还未来得及在下一个冬天去那梅园,就被关进了牢狱,接着就是无尽的折磨。
回到屋中,四肢已是冰凉。云倾一边轻揉着黎春冰冷的双手,一边吩咐下人端个火盆进来。
“你看你,手都凉成这样,还在外面呆着。”
云倾捧着黎春的手哈着气,语气中是黎春不敢深究的关心。
“师兄,我没那么娇贵。”
状似无意的抽回双手,黎春赶紧转移话题。
“师兄如今离了庙堂,又在做些什么呢?”
“呵呵……”
云倾一愣,低下头拨弄了几下火盆里面的炭火,零星的火苗映着云倾白皙的脸颊,也盖住了那一闪而过的慌乱。
“如今也就在一书院里教书……”
云倾顿了一下。
“在文心书院。”
一听到这个名字,黎春恍惚了一下。随后便也了然,云倾是做什么的,关于木春和他的关系又怎会不知。
“那见过木……木夏吗?”
“见过,挺有上进心的一个孩子。”
云倾放下手中的铜杵,脸色变得有些许严肃。
“我知道,这也代表着那个人也会知道。”
一句话,让黎春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可接下来的话却又让他难受。
“春儿,我不知道你当初为什么要带着他,可现在那个人正在暗中找你。”
云倾停了一下,语气也变得不可违抗。
“春儿,我是个自私的人,我只希望我在意的人能安然,其他的人我不管,可我绝不会让你因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人,在陷入危险!”
“师兄……”
云倾说的决绝,黎春竟也说不出话来。他知道他的师兄虽然对人谦和有礼,但是骨子里的傲气让他与众人保持着距离,即使在庙堂身不由己的时候,能和他说上话的除了自己,恐怕就只有洛是非了。
“好了,不说着烦心的事了,看着天色快到晚膳了,今晚朕叫厨房做了你爱吃的松鼠桂鱼。”
黎春知晓他不愿在说下去,也就顺着他的意思,没有在谈。
夜间,黎春睡下没多久外面竟下起了雨,想着一场秋雨一场寒,如今也是初冬的时节,不知木夏带的衣物是否够穿暖和,不知有没有回去看到他写给他的信。
又想到白天云倾跟自己说的话,心中又是难过又是无奈,如今他也已经是自身难保了,却还有心思想着木夏。
这几日,云倾虽没说,可他也看见了他眉宇间的疲倦,应该是防着巳君的暗中追查吧。这么些天也没见着可疑的人,想来他费了不少心思吧。
可这样又有什么用呢,巳君迟早会找到这里的,那时候自己又往那里躲呢。他想过,等哪一天自己在悄悄回到山上去,可见着云倾,又舍不得了,就在这住下了。
同样的,他也不明白,三年了,巳君为什么还是不放过自己,在他心灰意冷,绝望的时候,他想着一死解脱,可偏偏命硬没死成,他也就不想死了,更何况那时候还有一个木春牵绊着他。他以为三年过去了,巳君会忘了他这么一个人,可那一天的短暂相遇,又让他觉得,他一直念着他。
可当初是谁那么没有一丝情谊的羞辱他,折磨他,也是他啊!是悔了吗?悔了当初那样待他,可他明明就不喜欢男人,又悔些什么呢?还是,他一直见不到自己的尸身,日夜担忧,恐他哪一天出现夺了他的天下。
心一疼,也就一瞬的事儿。虽说疼了,可他更相信第二种可能性,巳君是什么样的人,他也是知道的。只可惜他知道的迟了,落得现在这个模样。
屋外的雨渐渐大了,悉悉索索的没一会儿就催着他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补:第三更。。。。。
☆、暗涌
“人找到了?”
原本半躺在榻上休息的巳君,立刻直起身来,目光如炬的盯着跪在下面的残影。
“是的,主子,黎公子现在在城南的一处宅子里面……那宅子三个月前被云公子托人用一个贩卖丝绸的商人名义买走了。”
闻言,巳君皱着好看的眉,眼神明明灭灭,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巳君便让他下去了。
春儿现在在云倾那里,他知道云倾对春儿的心思,所以即使知道云倾会好好照顾春儿,可心里仍旧带着嫉恨,他想现在立刻将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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