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易行坏笑道:“江弟,愚兄力气大,可要愚兄来为江弟搓背?”
回应贺易行的,是陶瓷一类摆件砸到地上的清脆破碎声。
贺易行闷笑不已。
隔间里传来水声,贺易行躺在榻上仰着头细细思索着昨日种种,不断分析情形背后。总觉着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一样。过了一会儿,水声停止了,少年重新穿戴整齐后,懒洋洋地穿过小门,绕过屏风,朝榻上的贺易行一扬下巴:“去吧。”
贺易行坐起来,套上靴子,起身对江非离道:“江弟果然照顾周到,若是所有的药引子都得江弟这般照顾,何愁名声不好呢?”
江非离翻了个白眼赏给贺易行,贺易行自讨没趣也不在乎,顺着少年走过的路绕到隔间,绕开地上四溅的碎片,发现这里布置了两个浴桶,其中一个有水花溅出的痕迹,另一个却是毫无人使用的痕迹,只是热气不再。
贺易行苦笑:“明明可以同时洗……不能惹过分了啊。”
青年脱下自己皱皱巴巴的衣服,裸着身进了浴桶,手划着水面的他依旧接着刚刚的思绪,却想不来自己究竟忘了点什么。无事可做的贺易行瞬间忘了刚刚自己才说的话,高声对着隔间的江非离道:“江弟别忘了备一桌菜,愚兄只想吃没加料的。”
半响,才传来少年懒洋洋的声音:“知道了。”
青年的笑却僵在嘴角:“知……怎么办,我好像忘了阿知还在等我!虽然他也不会等我……阿知啊阿知,你这一夜不会做出什么惊天之举吧?”
☆、15.第 15 章
完全被老友没人性的抛之脑后的谭知,也陷入了人生有史以来最让他不知所措的大事中。
他摸了人家赞月。不是必要的情况下,不是正当的接触。他摸了一个年仅十二的小丫头。
这是一个复杂的情况,却是在一个完全不复杂的情况下发生的。追溯起来,还是要从昨晚他牵着一群俘虏进房间等老友说起。
谭知毫无搅了一场好好的盛会的自觉,进了明月会的房间,把明月会的人捆在房柱上,从背上卸下依然昏迷中的赞月后,冷着脸静坐着等待老友前来汇合。
一等就等到了明月会召回的那个陶臣大人。
陶臣出场直接破门而入,只一瞬间,就与谭知打在一处。跟着陶臣冲进来的三个女子分别去解救被捆起来的明月会众人与赞月,却在一个呼吸间被掌风击倒在地。
明月会表面上的主人陶臣,完全不是谭知对手,至多能掣肘一二,却不可抵挡。
陶臣暗暗叫苦,本来按计划,只用对付贺易行一人。没想到因为一个疏忽,竟对上了这个江湖中威名赫赫的武林高手谭知。陶臣与谭知对手之前着实高估了自己的实力,才冲动而行。可也忘了不靠家门不靠长辈,单凭自己实力在江湖中立名的谭知,又岂是浪得虚名之辈。这一次,怕是必须断尾求生了。
与谭知一个对掌,陶臣借势退后几步,散去自己一身杀意,冲谭知拱了拱手:“谭大侠有礼了。在下明月会陶臣。”
谭知对陶臣的动作视而不见,只一扫袖把三个悄悄爬起的女子再度扇倒在地。迎着陶臣忍气吞声的模样,只略一抬了抬下巴。
陶臣对谭知的举动完全不放在心上,谭知的冷漠,在江湖与他实力一样,是出了名了。陶臣扫视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三个女子,房柱上被绑着的一串自己手下,以及躺在榻上昏迷中的赞月,叹道:“在下完全没想到谭大侠会在此。不知明月会何处得罪了阁下,请阁下明示。毕竟我明月会,并不想与谭大侠为敌。”
谭知这才冷冷说道:“一年前,司空杰。”
陶臣暗叫不好,当初完全没有留意,庐山派新秀司空杰与谭知之间还有关系。只看人功夫过得去,又是庐山派新秀,就命去年的簪花娘小浮直接请了人入幕控制为己用了。随后送到了白月教,眼下没了司空杰,该如何化解谭知带来的危险?
内心思绪不断,但陶臣面上却不显示丝毫,只微笑道:“在下不知谭大侠与司空少侠竟是好友,不然去年他与小浮出门游玩时,就该让司空少侠留个书信什么的,也免得谭大侠找我来要人。”
谭知对陶臣的话完全不信一个字,无意多说的他只抬手用剑尖对准脸色大变的陶臣,道:“人呢?”
陶臣不想谭知完全不信他说的话,顿时着急,在实力面前却又无可奈何,只得道:“谭大侠问我,我又怎么知道具体?司空少侠去年与小浮结为夫妇,一同去游历山水,行踪又岂是我得知的……”
话语间只见谭知不耐烦地挽出一个剑花,陶臣飞快道:“不过大概方向是有些眉目的。”
谭知道:“说。”
陶臣露出一抹微笑:“小浮是蜀中人士。他们成亲,起码要回去见见小浮的长辈。所以他们大约会去蜀中,至于现在在不在,还要去了蜀中问问他们家人才知。”
谭知对于陶臣说的话,只信了一分,其他九分却是一个字也不信,目前只能确定,蜀中必然是有着什么让陶臣能脱口而出的存在。
只是眼下,明月会最大的头头已经表示完全配合——虽然不知道他说的有多少假话,继续被他绑着的人,似乎失去了利用价值,这才不慌不忙收回执剑的手,不再搭理地上趴着的三个钗横鬓乱的女子,任由她们小心翼翼看自己一眼,又小心翼翼去解开捆着人的琴弦。槃霓看了一眼谭知身后榻上昏迷中的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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