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精细,不说那独具匠心,层峦叠翠的园林美景,单脚下走着的路都自成一景,先前的水中梅花桩,让人仿佛凌波微步踏水而行,现在的水韵石铺成的小路,幽幽的淡蓝色,连城一条波浪,既有宁静的美,又有动感的美,在走几步,是细碎的黄沙路,沙子很细,一点也不硌人,有些赤足的修士走着也感觉极其舒服,犹如按摩一般。
府内的植物也是极其的多,现下差不多都是冬季了,虽说修真界四季不怎么分明,但温度也是低了不少的,而一路走来,却是姹紫嫣红,有不少都说不上名字,或是含苞待放,或是傲然开绽,都让人看了都心生喜悦,满是生机。
再跟着管事绕过一座画着精美彩绘的亭角,只见一个白石长廊,长廊上缠绕着或紫或粉的薇木花,绿色的藤蔓是天然的屏障,而在长廊之中就摆放着水清城城主苏益康的代表作——《山河》。
早就听闻《山河》长达百米,而真的亲眼所见还是让人感觉十分震撼。
长百米,宽五米的画卷,画着的却不是青山绿水,而是一场战役。
画卷上两军相对,硝烟四起,双方互相打斗在一处,鲜血卷着尘土,两军的背后是有些破败的城池,城池中还有着老弱妇孺,画卷的一角有一座皇城,金碧辉煌,繁华异常。
这是一场发生在凡间界的战役,没有绚丽的法术,没有层出不穷的六艺相对,有的只是实打实的真枪实战,只是拿着手中的刀剑拼死相搏的场景,而这场战役或许不过是一场皇权的斗争,不过是为了上位者的幸福荣华,抛头颅洒热血,只是希望自己能活得久一点,更久一点。
那隐藏在画卷之中的呐喊,哭泣和悲鸣,让安清的眼睛蓦地睁大,他透过这场并不华丽的战役看到了他曾梦到过的真正的来自战争的炼狱。
那是一个小魔,按魔族的年龄来算,他还有一百年才成年,可是他穿上了粗糙的盔甲,戴上了劣质的头盔,在卧床的老母担忧的眼神中,坚定且轻声地说:“我只是后勤,不用担心,等我回来,娘我就可以拿着军功找大人救治您了。”
这是魔族中长得最普通的魔,梦魔,维持实体对他们而言很费魔气,所以他维持的实体相貌并不好看,大人说了,他们梦魔就负责扰乱那些小将的心神就可以了,这简单的很,为自己打了打气,小魔就转身离开了,没有看到卧床老母流下了一滴血泪。
“杀——”战声轰鸣,小魔心跳得很快,到处的金光四射,漫天的尘土和各种颜色的血液,让他分不清敌人在哪,小魔定了定神,打算化成本体,钻到敌军心神里,然而还不待行动,眼前闪过一道光芒,就消失在了这个世界。
而小魔并不知道,包括他在内的数百条魔命只不过是最前方那身穿金色铠甲,披着红色披风的神将,执剑的轻轻一挥。
那是一只毛色亮丽大腹便便的猫妖,处在孕期的她战斗力并不高,可是他们猫又一族已然所剩无几,她又何尝能够苟且偷生,只能一战,绮丽蜿蜒的猫步画出一道道漂亮的弧度,收割着一条条陌生的生命。
而这却极其耗费妖力,她猫眼大睁,警惕着周围的一切,然后微微抬爪,吃下一颗丹药,却背部一疼,光芒一闪,还未入口的丹药,就那么掉落在了地上,亮丽的毛发很快失去了亮泽,猫妖双目仍然睁着,战声阵阵,脚步不停,不知是妖是魔还是神,从她身上踏过,鼓起的大腹,化作泥泞的一滩。
……
杀杀杀,不要,不要杀了,是血的滋味,是美味啊,不是……《山河》之前,清秀的少年眼睛无神地睁着,双目有些灰暗,没有流下一滴眼泪,却仿佛泣不成声。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山河》的画卷仍旧平铺着,上面的战士们许是杀红了眼,然而他们却始终没有放弃,因为背后有他们要守护的城池,有他们要守护的家园,有他们最重要的人!
战争,从来不会没有一丝伤亡,大多都是涂炭生灵,而只有大战之后,在哀鸣悲泣之中,舔舐着伤口的存活下来的人仍然屹立不倒建立着新家园,而在那之后将会迎来一个太平盛世,将会迎来万物复苏的大好河山!
历史的滚滚长流之中,有多少次硝烟战乱,最后却始终有活下去的,为了资源,为了权利,为了家园,为了重要的人,为了信念,为了自己,那些不得不战的理由,都是为了以战平战。
几千年后,当年战乱纷飞的战场已经建立起了一座小城,小城不是很宏伟,有些简陋,却透出一股悠闲的温暖,不是因为忘却了战争的残酷,只是因为他们是活在战争之后的和平年代。
战争杀戮,从来不会是没有缘由的,同样也是没有对错的,有着的只是你死或我亡,没有永远的敌人,强大的目的只是为了让自己最后倒下,为了生存。
……
混合气在经脉中一遍遍运转着,大波大波的灵气冲进了安清体内,而月之精华化作点点游离在那些灵气之中,很快那些灵气渐渐分散开来,又慢慢与混合气混合在一处。
灵气的大量波动很快引起了周围修士的注意力,这小道友是要结丹么?看起来也是不过百的年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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