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河岸往上走了一会儿,一座木质桥横跨在河上,桥的对面一条大路伸向远处,隐没在一片树木之中。
依依在前领路,在河边走了一会儿,右面出现高低错落的一片房屋,这就是章敫在山上时所看见的那个村落了!这些房屋都是依山而建,一色的泥墙、草顶,掩映在绿色之中,展现了一副极美的自然风光。
依依走进一段断壁残垣,后面是一个土坝子,靠着一颗大树旁,几间土墙草顶的房屋,就是依依的家了!
门前的石凳上,拴着了条大花狗,它见了依依之后,欢快地甩动尾巴。院子里另有十几只小鸡仔,也迎了上来,将她围住,叽叽喳喳地叫过不停!依依双手一摊,说道:“不好意思,今天什么吃的也没有!”
依依走到大花狗前,它的两条前腿立即往上一抬,扑在她的身上,伸出舌头在她的脸上添了几下。
依依愉快地笑了,在它的头上搓揉了一阵,然后将它推开,笑道:“你没见有客人来了吗,也不怕丢丑!”
大花狗这才发现了陌生人,于是夹了尾巴,对着章敫‘汪汪’地叫了起来。
依依敲了一下它的头,佯怒道:“咬什么咬?你没听见我的话吗,这是客人,还不快闭嘴!”
大花狗也很听话,立即乖乖地闭上了嘴,鼻子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用怀疑的眼睛,看着章敫的一举一动。
依依走到门前,将未上锁的木门推开,然后对章敫说进来吧,家里很寒酸,请别见笑。
章敫进门一看,屋里几乎没有家具,屋子的正中铺设了一张破篾席,篾席之上是一张陈旧的矮桌,桌上摆放一叠泥陶土碗和水壶,颜色暗淡,不知道有多少年月了!靠墙角的地方砌了灶台,一根烟囱贴着墙壁伸出房顶,而这堵墙也被烟熏黑了,使得整个屋子看起来更加的空荡!
章敫见屋里再没有别人了,忍不住问道:“你。。。你就一个人住在这里?”他实在难以想象,一个小女孩独自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需要多大的毅力和胆气!
依依双手一摊,笑道:“不是啊,你没看见我的花花吗?你等等,我给你找件衣服换了!”出门向旁边的厢房走去。
章敫知道她说的花花就是刚才看见的大花狗,心里顿感凄凉,也不知道依依的爹娘去世了多久,她又是如何一人度过这漫长而又孤苦的岁月的!
不多会儿,依依提了蓝色的长袍,递给章敫说道:“这是我爸爸以前留下来的,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穿!”此时她也将湿衣服换掉,上身是一件窄身宽袖的白色上衣,下身是一件绿色的曳地长裙。她换了衣服之后,显得比实际年龄要大一点,但明显看得出来,这不是为她量身定做的,说不定还是她娘留下来的!
章敫笑道:“谢谢你,你这衣服很漂亮!”
“是吗?”依依的脸上露出了光彩,被雨水、河水冷青了的皮肤,涌现出了一层薄薄的红晕。她看了章敫一眼,说道:“你这人长相不怎么样,到也很会说话,讨人欢喜!”
章敫嘿嘿一笑,说道:“我这人没什么,也只有这个优点了!我在哪里换衣服?”依依既然把自己当大人,男女有别嘛,那么他也就不能在她眼前换衣。
依依指着另一间厢房说道:“那边还有件空房,以前是我爹娘住了,你去那里换吧!”
章敫点了点头,正准备走时,突然被依依一把拉住,问道:“我开始就觉得你有些怪怪的,只觉得有什么不对头,这时我才发现,你的头发怎么会这么短?还有,你身上的这些奇怪的衣裳,又是从哪里来的?”
章敫知道东汉时期的男子,都是留着长发,在头上挽结,一般的下等人、农人等穿的衣裳是粗麻布缝制而成!而自己身上的服装,在自己的年代虽然属于地摊货,但在东汉人的眼里,那可就稀奇古怪得很。这还真不好解释,眼珠转了转,灵机一动,说道:“我以前在一个杂耍班里混饭吃,头上长了疮,不得不将头发剃掉了!后来疮虽然好了,但他们却将我赶了出来,于是我在气愤之下,便将这身行头一起偷走了!”
“杂耍班?”不知道是那个时代没有这个行当,还是依依从未听说过,她不明白章敫说的意思。
章敫抓了抓头皮,说道:“就是跑江湖的!”
“哦,我知道了!”依依仿佛听懂了。
章敫不愿在这事上多说,便转移话题,问道:“刚才没来得及问你,天上下着雨,你背着背篓出去干什么?”
依依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叹道:“今天这些小鸡仔又要挨饿了!哎,我也没粮食喂它们,本来打算去割草的,谁知道摔了一跤,不仅弄得一身是泥,草也没有了!”
章敫心想你一个小孩子,弄一、二只小鸡玩玩就行了,干嘛非得要养怎么多,于是问道:“这些鸡每天要吃很多的东西,你为什么不少喂几只?”
依依转头看着门外的鸡们,正在院子的墙角刨来刨去,希望能找到一些吃的东西,目光渐渐暗淡了下来,怔了一会儿之后,突然推了章敫一把:“快去换衣服,哪来的那么多问题,像个小孩子似的问个不停!”
“我像小孩子?亏你说得出口!”章敫心里这么想,却不敢说出来,赶紧朝厢房走去。
章敫走入依依的爹娘住过的房屋,眼前的景象更是让他吃惊:地面坑坑洼洼、高低不平,墙壁也裂开许多的缝隙,茅草屋顶上,布满了蜘蛛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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