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城外客栈徘徊了几天,又回了护国寺一趟,原本想过鼎盛的护国寺已经付之一炬了,什么线索也没有留下。
谢珉行有些失望。
他不知道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么多人,密密麻麻聚集在山寺中,都是为了师姐吗?师姐到底哪里惹着他们了?他从小和师姐一起长大,知道他的师姐从来是个有主意的,即使遇到了事,也不会跟他这个小孩子说,后来小孩儿已经长大了,甚至成了知寒客,师姐还是什么也不跟他说。
可是他想要帮她。
如同那些漫长难捱的夏夜,他的师姐总是拿着一把蒲扇坐在他的床前给他赶蚊子,他小时候就是即使叮了满身是包都不吭一声的性子,可是她的师姐却也不戳破他,只是非要自讨没趣的赖在他的床前不走。
尽管过了这么久,他后来也遇见过很多人。
却只有这样一个死乞白赖给他赶蚊子的师姐。
他想了想,觉得还是要想办法回到唐家打探,可是他忽的又想起了山洞的那几个晚上,腾的涨红了脸。
他身上的痕迹还是没有消下去的迹象,可是他已经等不及了。
策马连夜进了洛京城。
23
而在唐家,裴子浚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柳诗送那蜡黄惨败的小脸。
他环顾了四周,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唐家。
可是头痛欲裂,怎么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回来的,那些支离破碎的片段中,似乎发生了一些不寻常的事情,那些事情,甚至可能触及到了他的底线。
可是究竟是什么呢?
柳诗送见自己醒了,开心极了,皱巴的小脸顿时有了新的光彩,可是又马上觉得不好意思,羞赧的低了头,低声唤了一声,“裴大哥。”
“裴大哥,你不知道,你发了三天三夜的高烧,我都以为……”
“以为我会烧成傻子?”
裴子浚支起身,看见小姑娘愁眉不展的样子,忍不住逗她,“还好不是你的谢大哥出事,你可不得哭瞎了?”
“……”
“好了,小丫头,别想这么多,告诉我怎么回事?”他想,柳诗送虽然流落风尘,但是到底还是个小孩子,能依靠就只有他和知寒客,也不想把小孩子吓着了。
“是孟大人带你回来的。”
姐夫?这倒是让他有些吃惊,他重伤昏迷,他想过谁会就自己,他像便了唐府所有的人,连极其不靠谱的唐丰他都想了,却也没有想过会是孟仕元。
在大多数人眼中,孟仕元只是唐三小姐栽在庭院里的修竹,他一直在那里,却也仅仅是在那里,并没有其他用处。
他想了想,也没有太纠结。
毕竟现在养伤要紧。
“小诗?”
“咦?”
“你们带我回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过……什么人?”
柳诗送睁着大眼睛,一脸迷惘的看着他。
“算了。”他终究没敢问出口,他不敢去回想那一场混沌的梦,这并不是君子做派。可是他总会弄清楚的,没有什么梦会了无痕迹。
春、梦也是。
到时候如果他真做了什么……qín_shòu不如的事情,待所有事情都结束之后,他也……不是什么惜命吝生的人。
他又在床上静养了两天,期间,各种闲杂人等轮番在他床前轰炸,什么阿猫阿狗,什么他从来没有见过三大姑八大姨,热情的跟亲戚媳妇生了个大胖小子似的。
“所以他们这是把我当坐月子养了吧。”
裴七公子被吵得脑门疼,皱巴着眉头,幽怨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柳诗送。
“唐家的人都待大哥好着呢,刚才阿旺的妈妈还杀了一直老母j-i要给大哥补身体,这会儿应该已经好了,我去端过来。”柳诗送说。
“……”所以还是把当坐月子了。
裴子浚扶额。
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唐门本来就式微,现在唐忱柔失踪,魔教又虎视眈眈,他们一家老小无可庇护,可不得巴结这个近在眼前的宛陵公子。
后来,孟仕元也来看他,可是他看了他咳一咳要都抖三抖的模样,简直比他像病人多了,也没有敢细问怎么把他带回来的事情,他只告诉他,那一天,他忽然接到了报信,说裴七公子在哪处,他就赶去把人接了回来。
那报信的人是收钱办事的市井小贩。
并没有看到什么人。
如此线索……就彻底断了。
又一日,风和日丽。
裴七公子再也躺不住了,就趁着太阳正好出门逛荡了一圈,他母亲出自唐家,他小时候就经常来洛京小住,因此对洛京十分熟悉,逛了一阵觉得无趣就回了唐家。
他才一到门口,就看见有小厮火急火燎的找他。
“裴少爷,知寒客回来了。”
“什么!”裴子浚听到这个消息,几乎不能相信是真的,又惊又喜,“在哪里?大堂吗?”
“不……不是。”那小厮是个大喘气,“说巧不巧,他打探了一些小姐的消息,就又走了,早半刻钟,就能见上……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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