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王爷,这晏春熙细皮嫩r_ou_,实在是不禁打。刘姥姥才刚动了两鞭子人就晕了过去,淋了两盆冷水才醒过来。谨遵王爷吩咐,刘姥姥将他用冷水淋醒了再继续打。如此反复十来次,仅是二十鞭都打了三四个时辰。”
“哭了吗?”
“涕泪俱下。”
“可说了什么?”
“求王爷赐他一死。”
“嗤”,关隽臣冷冷一笑:“那侍卫呢?”
“仍关在另一间囚室,已吓得瘫了。”
“你明儿分别叫他二人写供状,要详细。不识字便用说的,你记下来拿给我。”
“是。如此,谨之便告退了。”
“且慢。”关隽臣叫住王谨之,淡淡地道:“你不抬头,可是觉得程公子不中看?若当真如此,本王也颇觉无趣,这般看来,这五院倒大可换个主子了。”
这一遭可实在突如其来,程亦轩更是一下子吓得音调都颤了起来:“王、王爷,轩儿可是哪里伺候得不妥,求王爷示下、求王爷恕罪。”
“哪儿啊——是王管事见不得你。”关隽臣语气中有丝戏谑,可一双丹凤眼却是冷冷的:“不如你问问他?”
王谨之仍然没有开口,他利落地撩起长袍跪在了地上,但一双眼睛却从始至终没有抬起来过,只是木然地看着地面上的青砖。
耳边只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直到一对被赤金锁链紧紧缚在一起的秀美手腕,艰难地撑在那块青砖上。
寒天腊月里地砖这样凉,他又被绑着,想必爬过来已极是辛苦,少年似乎已经哭了,哀求道:“王管事,轩儿求您了。”
这个孩子什么都不懂,甚至也不知自己该求些什么,他身上不着片缕,王谨之若是抬头了,那才真是五院要易主。
王谨之心里明镜一般,可却仍低眉敛目,仿佛铁了心充耳不闻,只是答非所问地道:“但凡是王爷的人,一生一世都是王爷的人。”
“宁王府上上下下,衣食住行皆王爷所赐,王爷是主子,谨之是仆、程公子是仆、晏春熙是仆,我们这些人生时是王爷的人,死了在地府仍是王爷的人,生杀予夺、皆交付于王爷一人之手。”
“王爷要谨之抬头,那便是要谨之这一对招子,若果真如此——谨之莫敢不从。”
他说完这番话,重重地顿首在地。
程亦轩听得懵懵懂懂。
可关隽臣却已经起了身,他手里袍子一扔,堪堪覆在程亦轩光裸的身子上,对着王谨之淡淡一句:“你下去吧。”
宁亲王的火儿不在程亦轩身上,也不在王谨之身上
他要泻火、要敲打、要御下,上位者行事讳莫若深,若是全然听不懂他的意思便太愚笨,可若是听太懂又将惹祸上身。
王谨之太明白天威难测的道理——于关隽臣来说,那道圣旨是天威。
于宁府上下来说,这位喜怒不定、y-in沉狠辣的主子是天威。
他心疼程亦轩,甚至也心疼牢房里那个被打得死去活来、求饶求得嗓子都哑了的貌美少年,他们这些人,都一样、都是可怜人。
……
夜深了,关隽臣这次没宿在五院,而是在自己的书房翰文斋中大发雷霆。
说是大发雷霆,但也不是说这位主儿就摔桌子砸花瓶大呼小叫了。
皇家贵胄,不做不和身份的事。
锦书总结过了,关隽臣发火分三步走,第一步不用膳,第二步不就寝,这二步走完若是事还没解决,第二天早上便是出人命。
如今这都将将走到第二步了,怎能不叫人提心吊胆。
就在他在外面心里直打鼓的时候,砰的一声房门被推开,关隽臣已经寒着一张脸走了出来。
“王爷,这天寒地冻的,您去哪?”锦书赶紧上前去。
“我去牢里。”
锦书大惊,但也不至于多问,赶紧去屋内拿了狐裘才追了出来给关隽臣披上,另一只手提了灯笼小心翼翼地给引着路。
宁王府的牢狱建在地下。毕竟是私狱、并不大,但是幽深低徊显得y-in冷森然,走进去便是一股血腥混着秽物的臭气扑面而来。
锦书与狱卒恭恭敬敬地引关隽臣到了牢房门口,关隽臣蹙了蹙眉,却摆了摆手,只是一个人走了进去。
宁亲王身份非凡、性子矜贵,几时踏足过这样的地方。
如今却为了这个该千刀万剐的晏春熙漏夜急急前来,实在是因为他看了这姓晏的供状,登时气得是怒火攻心,偏又不方便与人说出口,只得亲自来瞧瞧这姓晏的是何方神圣,竟敢这么不懂规矩,死到临头竟还敢写这等大逆之言。
牢房里倒是点了好几盆暖炉,这寒冬夜里也极是温暖,然而扑面而来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却闻之令人作呕。
油灯只点了一盏,昏昏暗暗的,关隽臣又往里两步,才总算见到了晏春熙的模样。
这是个一打眼就看得出正处于锦绣年华的少年,他好似比程亦轩稍大一些,身段是刚刚拔高之后的那种秀逸纤长,腰身更是柔软,像是春天里在风中微微摇曳的柳枝一般妙趣横生。
他上半身不着衣物,双手被从屋顶悬下来的j-i,ng铁镣铐死死拷住,因吊着身子便只能用脚尖可怜地点着地板,一头泼墨似的长发直披散到腰间,尚还看不清样貌如何,仿佛是仍在昏睡中。
关隽臣绕到少年背后,这是个颇为细瘦的小东西,两瓣蝴蝶骨好看地展开,皮肤薄薄细细,只是那白玉般的背脊上赫然被生生剜出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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