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砰”地一声关上,祁洛把钥匙放在玄关的柜子上,转身道:“我去拿毛巾。”
我被他这难得温柔细心搅得相当不适应,只得低头扒拉着来福的毛,对它道:“啊,是该给你好好擦擦,可怜了。”
来福相当不屑地转过脸,目光殷勤地追逐着祁洛,留给我一个冷湿的屁股。
祁洛走过来道:“你是不是傻。”说着便把手里的毛巾盖在了我头上。我注意到他拿的毛巾是灰色的,自己的那条,祁洛看着我若有所思的目光,道:“你的毛巾我放到洗衣机里洗了,应该还没干透,先将就一下。”
我任由他把我的头发搓成了一丛鸡窝,脸上虽还是悻悻的,心里却着实享受的紧。如果舅舅能每天都这样就好了,如果他能好好跟我说话,跟我商量一切,如果那天他没有一把将我撞在浴室的玻璃上……
手机提示音“叮”地一声,我转头去看,池峻的微信:“啊!吉吉,我今天可能要加班到1、2点才能回去,你不要等我,但是也不要反锁门哦。”
再一看时间,果然已经不早了,我信口瞎掰道:“祁总,我要回英俊家了,一会没有末班公交车了。”
祁洛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道:“池峻家不是跟我们家就在一个小区么?”
“啊,哈哈哈,对哦,就是这样……”我夸张地干笑了两声,正欲扯掉毛巾走人,祁洛一把按住了我的手,先是顿了顿,指尖慢慢在手背摩擦,见我没有抵抗,才低头轻轻抱住了我。
刚好他站我坐,这一抱我的头便抵在了他胸口,脸贴着他柔软挺括的衬衫,甚至可以听到他一下一下清晰有力的心跳。
感觉到他的下巴抵在我头上蹭了蹭,让我怪不好意思的,一头脏兮兮的水也没来得及洗洗,不知会不会蹭舅舅大人一脸头屑。
祁洛又沉又磁的声音从头顶传下来,道:“别走。”那声音中满满是无处安放的恳切。
“可是,可是我怕你再一个激动,把我给……”我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不会了。”他将我抱得更紧,“偶尔也试着相信我,原谅我一次,行不行?”
我一愣,从未见过祁洛如此用请求的语气跟我说话,脸上堆砌的笑容被卸下,心中尽是温柔的钝痛。我以为的那个只知道骄傲飞扬的人,原来也会为我而妥协。
顾喆啊顾喆,你看你,你只顾着自己伤春悲秋,从来没想过,祁洛他心里也是很难熬的吧。
我反手抚上祁洛宽阔的背脊,就这么任由他抱着,一动不动。潮落潮涨,日升月沉,桑海桑田,这些都与我们无关。
“还没抱过……”我喃喃低语了一句。
“嗯?”
“没,没什么。”我靠着他,摇了摇头。
还有拥抱,我们几乎没有像这样踏踏实实地拥抱过。
是,我们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过,这些都是我,想跟祁洛一同经历的。
不论明天,不论未来,只拥抱这分钟,拥住这一刻,足矣。
“汪!”来福不知是不是吃醋了,一下子蹿过来咬祁洛的裤脚,又碍于嘴上的钢板,急的满地乱转。我看着它的蠢样直乐,这蠢狗也有些作用,起码搅合了气氛,我也回避掉了直接回答的尴尬。
我指了指来福,道:“它就真的只认这个名字了?一只雪纳瑞,叫来福,太有本土气息了吧?”来福真是遇人不淑,都是胡一鑫的锅。
祁洛摇摇头道:“其实它还有一个英文名,你叫它也会有反应。”
我心中“哟嗬”了一声,果然,挑剔讲究如祁洛,是无法容忍自己的狗有这么个蠢名字的,忙道:“是啥,说来听听。”
他的眼角很细微地抽了抽,淡声道:“life.”
话音刚落,来福便配合地叫了两声,蠢兮兮地对它心爱的主人吐出了舌头。
我笑的捧腹。心想道:可能,我这个人就是这么死要面子,一直在等一个台阶,给自己,给祁洛。
于是,在这个下雨天,在这个合适的契机里——我捡到了一只狗,他将我捡回了家。
第12章 /星期四秦榛音
杯子里的冰块逐渐融化,有细小的水珠沿着玻璃壁悄然滑落,秦榛音低头把奶球撕开,又细致地用小勺在咖啡里转动。片刻后,她把砂糖包放到一边,这才心满意足地抿了一口。
我看着她的小动作,果然习惯就是习惯,秦同学是不爱吃甜的,这一点,五年前五年后都始终如一。
见她抬头望向我,我连忙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心中暗搓搓想着:奇怪,怎么出来买个盒饭,都能一而再地碰到几年没见过的人。
只听她感叹道:“国内的o总归不如我们学校门口那一家好喝。”
我笑了笑,道:“是吗?这么久了,其实我不太记得了。好像喝起来也差不多。”
秦榛音有点幽怨地看我一眼,道:“从前你对咖啡很讲究的,果然工作了就不一样了,时间真能够改变人。”
并不。其实我不爱喝咖啡,只是那几年常常熬夜,常备一罐速溶黑咖啡解乏,超市里的牌子被我喝了个遍,不知为何给她留下了这样的印象。
“哈哈哈哈哈,我大老板喜欢喝茶,金骏眉什么的,可能我被他耳濡目染影响了。”我随口打哈哈道。
提到祁洛,我想起了他上午开会时那张道貌岸然的脸。我下意识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又觉得这个动作不大礼貌,一面企盼着何志猛能打个电话过来,让张海丽把我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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