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夫人再怎么不舍,项籍再怎么不情不愿,送走小项然的事情已经无可商量,君威难测,大王的怒火是不好承受的。
好在魏老他们也准备离开,反正他也没个目的地,正好结伴而行,小家伙还不明白前路如何,正沉浸在能出来玩的兴奋之中,看她一见悦悦就伸手去拉的样子,虞周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项夫人把她交给钟离之后,扭头说道:“子期啊,你在府上的时候,然然就喜欢黏着你,她这一出门,我们心里都没着没落的,你可要好好照顾她。”
看了看一起上路的诸人,几个长辈一脸胡须,就不像照顾小孩的那类人,钟离也是个粗手大脚的武士,就剩下自己跟腿脚不便的大江了。
“夫人请放心,我一定拿她当亲妹子一般。”
项夫人的身子已经很沉重了,不耐久站,托付好了小侄女就被项籍搀回府中,虞周这才跟伙伴们一一告别。
“季大哥,栾家兄长,记得好好习武,有所成之前,千万别上战场,那是吃人的地方,学艺不精只会害了性命。”
自从来到这里,几个半大孩子就一直在一起厮混,虞周不知道自己改变了他们多少命运,生怕一个转身就再也见不到了。
“呸,所有人里就你弱谁要你来说教,等你掰腕子能赢了我再说吧。”
虞周把滑轮往栾布手中一拍:“你觉得我赢不了你?”
栾布不自在的扭了扭后背:“你这是使诈,做不得数,要是这样,我连小籍也能赢!”
项籍大踏步而出:“你好大的口气!”
一扭头,递给虞周一柄短剑:“此剑是我去年生辰叔父所赠,名唤长军,你这一去路上并不太平,带好防身。”
虞周掂量一下,稍微有些沉重,拔出一看,不到三尺的青锋虽然稍短,却正适合他的年纪,铜制的剑柄软润微凉,剑身却是黝黑无光。
“恶金剑?”
项籍嗤之以鼻:“真是没见识,恶金只配做些农具而已,这可是上好的天外陨铁所铸,能力斩五枚铜钱丝毫无损。”
五枚铜钱的战绩已经相当了不起了,要知道,楚国钱币都是实打实的蚁鼻钱,那玩意跟个鹅卵石似的,可不像孔方兄一样平整,如果剑不够锋利又坚韧的话,拿那个弧度是毫无办法的。
不明白铸造这把剑的人是怎么融掉陨铁的,但这肯定是这个时代最高超的手艺了,恐怕得经年累月才能铸这么一把剑。
“此剑太贵重了”
“给你就拿着,哪儿那么多废话,以为我担心你啊,这是让你保护我妹子,她要掉一根毫毛,你就拿这剑自裁吧!”
虞周嘴角立马就抽抽了,这家伙说话怎么那么不招人待见,好心经过他的嘴都能听成恶意,他日后不得人心是不是也这么来的。
不客气的收起短剑,虞周说道:“今日我用的那法子是师父和范老一起发现的,他们不让我直接告诉你,回头你再去问范老,一解困惑吧,别忘了那三年之约。”
说再多的话语,离别总是要到来,一声吆喝,虞周和大江在少年们恋恋不舍的目光中登上马车,小丫头已经觉出事不对劲了,扒着车架哭的撕心裂肺。
项籍不忍的摸了摸妹妹小脸,小姑娘的泪珠不要钱般落在铁手上,烫的他心都化了。
项超不可能让儿子知道里面的是是非非,大王的逼迫他只跟弟弟提了一句。
不明白前因后果的项籍憋闷异常,一声长啸之后,绰起根木棒原地舞了起来,霎时间飞沙走石,无人敢上去劝阻。
一抖缰绳,马车缓缓而行,小丫头的哭声渐渐远去,被揉碎在了秋风之中,项籍重重的一棍砸在树上,粗壮的树干丝毫无损,只飘下几片落叶,木棒应声而折。
远远望去,长身而立的项籍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孤单的杵在众人离开的地方,车上的虞周拦着不断挣扎的小姑娘,在她背上不断拍打安抚,心里堵塞了一般。
虞周前世孤身的时候居多,亲朋好友都是奢望,一个跨步,刚交到的几个朋友又要分开,让他格外不适应。
特别是看到项籍那种铁塔般的家伙,像受伤的独狼一样舔舐伤口,心里就更难受了,甚至隐隐有了一丝后悔,不该认识这位霸王的,一旦相知相熟,自己如何面对他将来功败身死
咯吱作响的车轮扰乱了一丝愁绪,小丫头也哭累睡着了,虞周咽了口唾沫,喉咙堵住一样的难受,他扭头对身边的魏辙问道:“师父,咱们此行先去哪里?”
“先南下,具体去哪你问钟离吧。”
南下?也是,现在的楚国也就南边还稍微安稳些,而且往南水路发达山脉众多,藏身之处也容易寻找,不过他心里仍然有一丝失落。
虽然很不是时候,虞周还是很想北上去见识一下,如果顺路的话,还能去沛县看看现在的萧何刘季是什么风采,这种情怀无关楚汉阵营,只是对这个时代的感念。
算了,可能是缘分未到吧,虞周鄙视了自己一番,冰冷的年月还想这些有的没的,活腻歪了,看来是被这场离别给感染了。
“在座的也不是外人,我也就实话实说了,此次大公子受了大王逼迫,他交代我带女公子去东阳投奔好友暂避,咱们先到那里去吧。”
为了找个安身之所,虞周可没少翻地图,钟离眛一说,他就知道是哪儿了,东阳位于后世的洪泽湖南,盱眙县所在的位置。
不过按现在的年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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