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师,这脸颊怎么了?会否破相?”
“那倒不会,只是,军中急需,各类止血消肿的创伤药早已扫空,怕是小娃儿只能硬捱几天疼痛了。”
“哦,原来如此,那多谢医师了。”说着韩老头便去掏诊金。
“不必了,我也没帮上什么忙。”或许是看虞周年纪小,有些不忍心的说:“娃儿实在疼得厉害,便着村中巫医使些手段吧。”
虞周正庆幸身子骨没受伤呢,听完这话立马翻了个白眼,心说谢谢了,本来就疼的睡不着觉,再弄个跳大神的更闹心了,我还不如咬个花椒呢,就是不知道这年月这么萧条的小县城,花椒好不好找。
出了医馆,爷仨早没了采买的兴致,匆匆买完必用品就回了村。
韩老头其实年纪也就五旬,古人本就短寿,再加上常年的劳苦更显苍凉,年刚半百就已经满头花白。
韩老头的住处在任何一个后世人的眼里都算是寒酸破旧,低矮的茅草屋里摆设只手可数,让虞周意外的是,屋前搭了个简易棚,居然架着一口炉子,旁边尽是手锤砧子等等,这韩老头还是个铁匠?难怪那么大力气。
回到住处,爷俩都闷闷不乐,只有虞丫没心没肺。
“韩爷爷,是孙儿不好,连累爷爷还要搬家。”不管怎么说,虞周总觉得,这事即使不是自己的错,闹到了要搬家的田地,总归很是愧疚。
“虞娃儿唉,莫说了,韩爷爷也是在军伍中呆过的人,见过肮脏龌龊,能随大军坐言起行,哪儿的土不埋人唉,咱走便是了。”
“韩爷爷,那今日一起的那些叔伯长辈……”
“他们应该无碍的,走时我去告知他们几个一声,不愿一起走的便各自躲几天,那贵人得知咱走了,想必也会以为一起走了。”
“那好吧,任凭韩爷爷安排。”商定了搬家事宜,虞周就打了盆水敷起脸庞来,毕竟是个孩子的身体,那一巴掌扇下来覆盖的很严实,现在整个左半边脸都肿胀起来。
韩老头看着虞周,总觉得虞娃儿今天一天怪怪的,性子冷淡了很多,一点都没有孩子该有的好动和眼神里的好奇。摇了摇头,娃儿不是被打傻了吧?
韩老头已经跟虞娃儿生活里一年多,从很多细节他都看得出,这孩子以前一定是有身份人家的孩子,胆子不大,很可能都从没挨过打,乍遇到这种事,可能都吓掉了魂儿了,所以一下子变得怪怪的了。
要不去找巫医来看看?韩老头一边嘀咕着,一边去准备饭食了。
虞周洗着洗着,又是满心的迷惑了,虽然肿起来半个猪头,虽然已经从魁梧壮男变成了垂髫小儿,但是他还是认得出,这就是自己前世的模样,急急忙忙褪下鞋子,怪哉,前世脚踝的胎记不见了。
自己到底是鹊巢鸠占了相同面孔的身体还是身心都来到了这个战乱的年代?如果是鹊巢鸠占,那两张相同的面孔代表了什么?如果是身心皆在,那自己的胎记呢?
况且之前清晰的记得是中弹了,结果完全没有伤口,胸口的疼痛也是因为被那屈庆砸的。
“虞娃儿,吃饭了。”
抱着这会儿只会流口水的虞小妹坐上饭桌,这个年月的饭食并不丰盛,糜子馍馍粗粝难咽,一个小盆里泾渭分明的盛放着荠菜,木耳,还有……见鬼了,这好像是荇菜?
自己第一次听说荇菜这玩意还是从诗经里的那句“参差荇菜,左右流之”,虽然自己前世也一直游走在边境,条件差的时候吃住也都还算比较野,可还真从没把这个是当菜吃过。
而且这个年月的烹饪方式乏陈可数,无非就是煮和烤,显然菜是不能烤的,那就只有涮和煮了……看着对着这样的饭菜都两眼亮晶晶的流口水的虞小妹,虞周心里说不出的堵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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