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梨花木的牌位上刷着大红的油漆。
红底黑字,上面写了“亡妻苏氏之墓”这六个大字。
那几字,俊秀洒脱非凡,竟然是苏有朋亲手撰写。
若是有外人见到,真真是会称赞他重情重义,不忘亡妻。
“呵。”齐书白冷笑一声,用手细细的抚着牌位。像是护着什么珍宝一般舍不得撒手。
“既然你不想,那大兄就帮帮你。”话还未说完,便见他高高举起了牌位。
那几个跟来的仆从心里一颤,连忙上前阻止,但已经为时已晚。那牌位,已经在地上摔成两半了。
“这……该如今是好。”准备上前的那几人放下了手,心中哀怨的想道。但转瞬一想就又释然了,左右不过个牌位,回头再刻一个就好了。
仆从中有人呸了声,这黄梨花木怎的这般不结实。
他们还未反应过来,齐书白就已经大步走了出去,眼瞧着就要出了祠堂院门。
“大兄。”转角处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声。
“大兄?”齐书白转头,口中呢喃着。
自院门口左边的小道上走过来一个纤瘦的女子,正是苏伶。
齐书白感觉眼睛一阵刺痛。
“你也配叫我大兄?”他怒道,这个称呼只有清欢能叫,她算个什么东西。
苏伶没有听清。
她走近了来,柔柔弱弱的身子在风中有些瑟瑟。
“大兄何时回京的,怎么也不通知小妹一下。”她嗤怪的笑着,作势又靠近了几分。
“你怎么不去死?”他猛然说道。
这话说的好生奇怪,真没道理。但这世间的事又有几件是有道理可言的?
“啊?”她一愣。
“我说她们都死了,为什么你不去死?你怎么还活着,啊?”男人发了狠。
苏伶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一如之前的英俊。但此刻却是面目狰狞的盯着自己,眼神狠悷得就像是此时交握在她颈上的双手一般。
她感到了窒息,只能张大嘴巴发出“哦哦”的声音。但明显这声音刺激了眼前的男人,手越发的用力了。
他是真的要掐死自己!
就像是当时她蛊惑苏有朋掐死楚清欢一样掐死自己。
院中的仆从连忙上前制止,但效果并不显著,蜉蝣撼树一般。
她,要死了吗?猛地,齐书白一把推开了苏伶。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仰躺在地上,身上的绣服磨破了几个口子,渗出血来。
好不狼狈。
“这样简单就死了,你还不配!”齐书白拿出帕子狠狠的擦了擦手,似是上面沾了什么不得了的脏物一般。
“告诉你家主子,我改天再来拜访。”他冷冷的留下这句话便大步迈了出去。
待他走后,旁边几个小丫头躲躲闪闪的上前,将苏伶扶了起来。
我苏伶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她望着齐书白离开的方向恨恨想着。
……
……
“有什么消息?”顾清欢抓住了刚回来的小荷问道,神情难掩焦急之色。
“小姐放心,齐公子已经平安从苏府出来了。”小荷和一旁的小丫头挤眉弄眼的说道。那神情,好像是在说发现了什么天大的好事一般。
顾清欢点了点头,她就知道表哥不是一般人,定然有办法让自己脱身。
她也不在乎丫鬟们的看法。
她一个还未出阁的姑娘竟然对一个外男这样关心,这肯定是不妥的。但她总不能直接说齐书白是他表哥吧,那岂不是更荒唐。
表哥此番入京,肯定会住上一段时间的。她得好好想想办法,看如何能与他见上一面。
但这又是个问题,总不能直接大大咧咧的跑过去对他说,我是楚清欢吧。
这可真是为难了,她抚了抚额头。
……
……
正月初几里热闹不减,街上行人也多了起来。。走亲访友的人络绎不绝,老人小孩都穿着鲜***人们也都穿起了华服,才刚刚刮起了点春的影子,众人们便按捺不住了。
街头巷尾里都接二连三的开了好几家制作灯笼的作坊,她们顾府也定了一家。十五元宵节快到了,不管怎么着,都要提前准备了。
还未到十五,顾清欢的静轩苑门口就插上了大红两盏灯笼,喜庆万分。
顾清欢的院子也是没有书房的,前主不爱看书,这书房自然也就舍弃了。
这几日,顾清欢潜了仆从来将那卧室靠窗的地方,改成了一个用屏风阻隔的书房。
此刻,她正卧在书桌前的大椅子上,嘴里叼着毛笔,撑着头看着窗外的春色。
书桌上,已然出现了几沓写完的成品。
小荷凑上去看,露出一副纠结的神色。
明显是不懂的。
倒是立在一旁端水的小丫头识了出来。
“金刚经?”小丫头诧异。只见那几张宣纸上写着密密麻麻的行楷,其文笔自由奔放,苍劲有力。
“你懂得吗?”顾清欢笑笑。
“之前在老夫人的院子里看到过。”小丫鬟唯唯诺诺的说道。
顾欣欢点了点头,看着纸上的字迹。
“小荷也该学学人家了。”
“哎。”她不情不愿的应答着,露出一副小女儿的娇态,显然是不愿意的。
顾清欢轻笑。
自己容貌变了,声音变了,气质也变了。独独前世的记忆以及笔下的字迹还是自己所熟悉的。
祖父最爱的就是行楷了,自己也算是尽得他的真传。眼前的字迹,虽然没有完全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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