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因为他把指挥抗美援朝的将军填成彭格列了!”
“哈哈哈。”
原来还有比我更惨的人,心里瞬间就爽了。
苏苏老师收齐了考卷,没有走,忽然跟我们说:“对了,过两天学校组织去王寿山秋游,你们有身份证的把身份证交上来,没有的回去拿户口本,明天一定要记得带来哦,忘记的同学,错过集体买票的时间老师可不管哦。”
于是教室里再一次沸腾了,万岁之声不绝于耳。
反正只要不念书,就算去学校前面的月湖公园吃盒饭大家都会举双手双脚赞成。
下午一放学我就回去翻箱倒柜找户口本,去年本来要和弟弟一起去办身份证的,可是那时候刚好被虾米毛毛拖去剪头发,剪了一个比狗啃还难看的发型,于是我就赌气要等头发长回来再去,开玩笑,这种样子去拍一寸照,洗出来都可以贴在门上辟邪了好不好!
在自己房间里翻了半天才恍然大悟,户口本肯定在爸爸房间里的啊!
于是又蹬蹬蹬跑到爸爸房间去找。
爸爸的房间很干净也很简单,棕色的组合柜,电脑桌,床上铺着深灰色条纹的被套,床头柜上放着一盏台灯和我们一家三口去动物园玩的合影,我俯下身去看那张我在做鬼脸,猴子爬到弟弟头上把他吓哭的照片,心中忽然有些伤感。
几乎把整个房间倒过来,才在柜子最下面一个抽屉里找到一叠证件,成功把户口本翻出来,底下露出两个绿皮的本子。
上面写着“出生医学证明”。
好奇地翻开来,打头一行字是“新生儿姓名:薛思琪,女,出生日期:1993年8月16日”。
唉?搞错了吧,生日不是9月27日么?
把户口本翻开来,咦,这里写的却是“1993年9月27日”。
有人说户口本上的生日是可以随便报的,但出生证明就应该不行了吧?
心砰砰直跳,难不成我和弟弟过了十八年的生日都是假的?
有些奇怪地继续看下去,目光不由在父亲姓名那一行停住了。
如果说刚刚还只是吓一跳的话,这下就完全是......
我死死地盯着那个名字,胸中翻起滔天巨浪,一时间几乎忘记呼吸。
不是爸爸。
出生证明上,父亲那一栏清清楚楚写着的,并不是我叫了十八年的爸爸的名字。
“父亲姓名:宋其嘉。”
不甘心的把弟弟的出生证明翻出来,还是那个陌生却又莫名熟悉的名字。
“宋其嘉”
我喃喃念出声。
我一定在哪里见过这个名字。
吃晚饭的时候我明显心不在焉,饭桌上一时安静得只剩下汤匙和碗盘碰撞的声音。
爸爸夹了一筷子芹菜香干给我,试图打破沉默:“小琪今天怎么这么文静?”
“没啦,今天考试了有点累。”我勉强笑了一下。
以往和爸爸一起吃饭弟弟总是低头玩手机,但有我插科打诨,弟弟也会嘲讽着刺我几句,因为我的自我牺牲,饭桌上的气氛也还算其乐融融。但现在我完全没这个心情了。看着爸爸的脸,就会不停地想,我们和爸爸长得是不怎么像,爸爸的眼睛是狭长状的,微微眯起来会有点让人害怕,我和弟弟却都是杏核大眼,圆鼓鼓的,爸爸的下巴是方的,脸部线条硬朗,嘴唇薄薄的,紧抿起来就会感到严厉。我和弟弟的下巴却比较圆,嘴唇也肉肉的,长着一张很好欺负的脸。
根本不一样。
越对比越心惊,越是心乱如麻。
“我吃饱了!”我丢下筷子,几乎是落荒而逃。
弟弟也赶紧放下筷子:“我也吃饱了。”他从来不愿意和爸爸单独相处。
躺在床上,脑子却又变得一片空白。
“薛思琪。”弟弟的头探进来,“你今天很怪唉!”
“要你管!”我把头用被子蒙起来,“我来大姨妈了,你别惹我!”
弟弟信以为真,忙把头缩回去。
隔了一会儿,又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我把被子拉开一条缝,看到弟弟小心翼翼地端着什么走进来,轻轻放到我床头柜上。
热腾腾甜丝丝的味道冲进鼻腔,我的眼睛不由发酸。
他放下红糖水,蹑手蹑脚地准备离开。
“唉。”把被子拉下来,我忍不住叫住他,这才发觉自己连声音都在震颤,“薛思嘉,你是我弟弟对不对?”
他皱着眉走回来,拉了一张凳子在我床边坐下,看着我有些手足无措:“干嘛哭啊?你又偷吃冰淇淋了吧?唉,薛思琪不是我说你哦,知道自己生理期快到了还吃冷饮,你真的是......”
我伸手拉住他衣角:“你肯定是我弟弟吧?对吧?”
我们血脉相连,我们那么相像,我们从出生之前就相依相伴至今从未分开过,我们分享彼此所有快乐和悲愁,共同经历人生的颠簸,你永远都是我最亲最亲的弟弟,你永远都不会突然变成一个陌路人对不对?
“你发神经啊!”弟弟大大翻了一个白眼:“是啦是啦,我比你小半个钟头,我是你弟弟好了吧?”
我含着眼泪,嘿嘿笑了起来。
“白痴!”弟弟骂我,过一会儿又别别扭扭地问,“你肚子还痛不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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