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剑此时仿佛承月之名,剑背流淌着皎洁的月光,剑尖又将月色划破。萧陵动作轻快流畅,一跃一弯,一刺一挡,都浑然天成,令人不禁拍手叫好。
如出海蛟龙,叱咤风云,杀气凝于剑尖,震撼旁人。
萧陵一招一式都决绝有力,杀戮于他而言仿佛是场盛宴,他淋漓尽致,将鲜血视作佳酿。
林臻看得心头一热,轻喝一声,竟踏着石路一跃而前,剑拔出鞘,欲与萧陵比试一番。
对于林臻的忽然加入,萧陵并没有慌了手脚,只见他反手一档,竟接下了林臻横空的一剑。
“师兄。”萧陵挂上了笑容,“你醒了。”
林臻只觉得方才的沉闷之气一扫而光,现在只是满怀的激动热血,“手痒了,你就陪师兄我练练吧。”
若说萧陵是享宴者,那林臻便是名副其实的杀戮者。
不同于萧陵的非凡魄力,林臻的招式非常粗犷,每一招都让人觉得仿佛有泰山压来,有风雨席卷,野蛮如野兽,狂乱如雷电,豪气万丈,与林臻平时沉稳的性格大相径庭。
连师父林武都曾笑着调侃道,都说人剑合一,但林臻明显是人剑不一。
由于练习的频繁,林臻太熟悉这些套路了,所以在其中加了自己的修改和简化,使之出招更快,威力更大。
但萧陵并没有任何招架不住的样子,仍是那抹风雨不惊的笑容,气淡心闲的模样。
这让林臻看了有些气恼,剑出如龙,攻向萧陵,却被萧陵反客为主,一剑反击差点近身。
林臻向后空翻,躲过一剑,原以为萧陵会收手防备,没想到对方竟又是向前一式!
剑光如月,月似剑光。
萧陵的剑抵着林臻的胸口。
不过六七个回合,竟已经分出了胜负。
林臻觉得十分过瘾,并没有为此感到郁闷与不甘,反而有一种释然的感觉。
毕竟他是努力过了,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苦练,有了今日的他,虽然终究是没有比过萧陵,但是他问心无愧。
很多时候,当他发现他与萧陵的实力差距越拉越大而产生一些自私好胜的想法时,都是这样安慰着自己的,但这一次他发现,这不是安慰了,是他自己真真切切的是这样想的。
于是林臻咧嘴一笑,坦坦荡荡,竟似十分开怀,“是我输了。”
萧陵也颔首微笑,“是师兄你谦让了。”
林臻摆了摆手,“是你赢了就是你赢了,我可没半点谦让的意思,你那么多客套话干什么?”
萧陵道:“师兄睡了一天了,想必是饿了,我去给师兄做点小菜吧。”
“恩好……什么?我睡了一天了?”林臻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萧陵眼眸幽深如夜,看不出情绪,但声音却满是柔情:“师兄因摄魂珠一事太劳累了,我便也没忍心打扰师兄。”
摄魂珠一事?那不是六月的事情了么。林臻皱眉,心想虽然是庆典上被炎译拉着通宵,玩得太疯了,但也不至于睡到那么晚才起啊?
萧陵道:“师兄睡得可好?”
林臻想起那个模糊不清的梦就觉得胸口一闷:“别提了,做了个噩梦。”说罢又怕萧陵笑他那么大个人了还怕做梦,便又加了句:“有点沉闷。”
“什么梦?”
“……记不太清了。”林臻只觉得那梦支离破碎的,现在想起,竟已经无法拼凑出来。
萧陵:“那可能是受了千眼妖狐的影响,你看了它的眼睛,做的梦也与它的回忆有干系。”
林臻明白了萧陵的意思,心里倒是对那只已经死于萧陵刃下的妖狐心生几分怜悯,虽然记不清那梦是什么了,但现在仍心有余悸,可见其恐怖痛苦。
厨房的下人都已经睡了,萧陵去给林臻热了点小菜,端了两盘糕点,端到了院中的石桌上。
夏夜虽然比白天凉快些,但还是有些人,林臻吃着吃着身上就开始发汗,萧陵见他干脆把上衣的衣领敞开,露出小麦色的胸膛和凸起的锁骨,眼色一沉。
林臻道:“真难得,今天我睡了一天,炎译竟然没来吵我?”
萧陵不慌不忙地把目光从林臻身上别开,淡定地喝了一杯茶:“他一早就走了。”
“走了?”林臻一惊,心想照炎译的性子,要走肯定闹得惊天动地,说不定还要开个送别会什么的,怎么会如此无声无息地就走了?还不叫醒他?
萧陵知道林臻在想什么,便道:“这次很突然,他早上起来收到戚国那边的消息,说是让他速回。”
“哦……”林臻这个时候才想起炎译不是一只四处流浪的野狐,而是狐族一族之长。
两人相对静默了一会儿,林臻忽然开口问:“对了,你是不是很快也要动身去龙都了?”
萧陵知道他说的是加冠一事,脸上依然是淡淡的,“没那么快,等八月初吧。”
“哦哦,那你要去的时候记得告诉我,我也跟着去开开眼界。”
“恩。”萧陵虽是答应着,但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
第十六章 飞来横醋
陆曦寻最近有了一个烦恼,闹得她十分头疼。
走马上任的新知府刘大人有一个独子,叫刘莽,屡试不第,二十出头了还整天无所事事,专与地痞无赖勾结成伙,四处玩乐,作风纨绔。东京何等繁华,纸醉金迷,刘莽自是坐不住,一点都不同情老爹被贬降职,反而欣喜天助我也。
刘家来了没几天,刘莽就把东京的东西两市逛了个遍。一日,他正好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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